四月往五月迈出一小步,绿叶便要从树枝中涌出一大片。
万物生长,犹如电影按下快进。
“樱花落光了。”
通往神川高中的陡坡,清野凛望着樱树光秃秃的褐色枝丫。
“马上就会长出新绿的叶子。”渡边彻顿了顿,“这两句连起来,算不算俳句?「樱花落光了,马上就会长出新绿的叶子」。”
“《俳谐大要》背了吗?”清野凛委婉地指出他狗屁不通,什么也不懂。
“学俳句不如学和歌,我《万叶集》全背了,不过还是汉诗最好,我个人偏爱这个。”渡边彻回答。
在除中国以外的地方,用汉语作的诗歌叫做汉诗。
岛国以前的一些文学家,在学俳句时,还要学怎么作汉诗。现代课本里,不但有杜甫的《春望》,还有庄子的《逍遥游》。
“那为什么没去文科?”清野凛问。
“理科容易找工作。汉诗是兴趣,就算不在学校,也可以自己学。”
“容易找工作?”
“让父母放心,可以的话,他们肯定还是希望我能靠自己挣钱养家。”
“但你已经决定做花花公子了不是吗?”
“花花公子?”渡边彻不解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清野凛。
他说:
“我只是不上班,在家带孩子的家庭主夫,怎么就成了花花公子?R桑,你对我的偏见太深了,我怀疑我要是发生意外,你很有可能殉情。”
“等你真的发生意外,我会认真考虑再做决定。”清野凛敷衍道。
上了陡坡,今天值班的老师是晃子。
“你,站住。”她对渡边彻说。
渡边彻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晃子老师?”
“叫我藤木老师!”
“藤木老师?”渡边彻一愣,“藤木是谁?”
躲开藤木晃子恼羞成怒的直拳,渡边彻背紧书包,溜进校门,三两步追上清野凛。
绕过橡树,走进校舍,在鞋柜处和她分开,他独自去了活动教室,把今天的蓝色玫瑰插进窗台的宝特瓶。
回到教室,清野凛已经手捧一本硬皮精装本,坐在那看书。
等这个月过去,一定要在课间骚扰她,让她不能学习——渡边彻这样想着,从她身后走过。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清野同学,你真的不会读心?”
“视线邪恶,脸上藏不住的恶意,看穿你根本用不上读心。”清野凛的视线一列一列地阅读着书上的内容。
她语气轻蔑,用词恶毒,态度高高在上。
欺人太甚!
渡边彻手掌在距离她后脑勺二十厘米的位置扇过,用精神胜利法自我满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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