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姐,这边儿,这儿呢。”
“哎,杉杉。我来了,你哥快到了吧?”
“嗯,刚刚发短信说火车晚点了,可能要再过半小时才到。”
“呼,还好来得及,我刚才出来怎么都打不到车,我还以为要迟到了。”
“那怕什么?我们在外面等一下就行啦。”
“我来接你哥,完了让他等我?那多不好。”
“没关系的,他又不着急回家,这几天大家都在采购年货,外面到处都是人,车不好坐他也知道啊。”
“你哥那个人太贫了,我是不想被他取笑。”
“哈哈哈,你们真是对儿欢喜冤家,我哥也经常说你的坏话。”
“嗯?他都说我什么了?快给我透个风,我好收拾他。”
“你还是自己问他吧,他一会儿就出来啦。”
“还替你哥保密呐,有妹妹真好。”
“姐,我也是你妹妹,以后你的事情我也给你保密。”
“这么乖?那我们可说好啦。”
“嗯嗯,拉钩。”
“呵呵呵,好啊。”
小城破败的火车站里旅人稀少,乔木一出站远远地便看到了站在栏杆外面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她们笑脸如花的样子美的像开在冬季里的暖阳,卒不及防照进他心里,化开了他脸上那一层若隐若现的薄冰,他换了一张灿笑的脸飞奔过去,双臂张开把两个小小的身躯揽进臂弯。
“啊,谁呀。”两人显然被吓到了,异口同声地大叫一声。
“你亲爱的哥哥回来啦,等很久了吧。”
“哥哥,吓死我们啦。”
“杉杉你看到了吧,你哥就是这么个小疯子,上学那会儿天天如此,我都被他烦的没办法啦。”
“你不懂,我这是曲线救国。”
“啥?哥你说什么呢,听不懂。”
“杉杉我们走,你别你哥瞎说,不知道哪学来的歪理。”
“什么歪理啊,你自己什么性格自己没数啊,整天吊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厌世脸,我不想点儿办法你可能到毕业都看不到我。”
“呵呵,那太好了。”
“明明就很喜欢干嘛还装酷啊,我是怕你错过了我这么优秀的人会哭鼻子。”
“我谢谢你啊,乔大善人。”
“好说好说,客气啥。”乔木冲夏禾挑挑下巴,一脸欢欣地看着她,夏禾羞红了脸,为低着头温柔浅笑,他们之间飘荡着美妙的香甜气味,把一旁的乔杉结结实实地阻隔在外。
“哥哥,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夏禾姐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她是你未来嫂子啊。”
“嫂子?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呀。”
“你跟小孩子瞎说什么呢。”
“她马上都是高中生了还小啊,杉杉,不许告诉爸妈啊。”
“知道了,我嘴很严的,对吧嫂子。”
“啊!杉杉你学坏了,以后不许这么喊我,听到没?”
“怎么?你还想反悔呀,晚啦。”
“乔木!你是皮痒了是吧,半年没见忘了我的厉害啦?”夏禾说着话一边冲乔木摩拳擦掌,在她脖子上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了,好了,我投降。”
“哥,夏禾姐,咱们快回家吧,爸妈还等着呢。”
“妈怎么样?好点儿没有?”
“这阵子感觉更严重了,石医生来家里看过,还是以前那套说辞,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静养。”
“药呢?还有吗?”
“有,多亏了你托夏禾姐捎回来的钱,我用那个钱给妈买了药还有一些补品。”
“什么钱?”
“就是你托夏禾姐来家里的那次啊。”
“不是……”
“杉杉,阿姨吃的那个药是什么药啊?有效果吗?”夏禾用力攥紧乔木的手,打断了兄妹俩的话题,乔木的眼神暗了一下,随既恢复正常,短暂的连夏禾却没有注意到。
“我妈不是什么脏器上的大毛病,就是体虚气弱,免疫力低,常年都是吃的石医生的开的药,哦,石医生是我们社区诊所里的中医,那些中药我也不认识。”
“药方有吗?”
“有,在家里。”
“嗯,乔木,我在想,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请我爷爷去家里给阿姨看看,你觉得呢?”
“你爷爷?夏禾姐你爷爷是医生吗?”
“是啊,我学医也是我的意愿。”
“那太好了,哥你说句话呀。”
“我只是提议,你们回家可以和叔叔阿姨商量一下。”
“好啊,哥你怎么啦?”
“小夏,谢谢你,你是我见过的对我最好的人。”乔木沉默着转身紧紧将夏禾涌入怀里,一手揽着腰,一手握着后脖颈,几欲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夏禾被挤压得喘不过气,但她莫名的不想推开禁锢着她身体的双手,她隐隐感觉到乔木与以往不同的气场,好像有些悲凉。
“哥,你们要亲热也不用当着我的面吧,我还未成年呐。”
“乔木,行了啊,我知道了。”
“好,走,先把杉杉送上公交车,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夏禾姐不和咱们一起回么?”
“行李你拿着,一会儿上车注意安全。”
“那好吧,前面就是公交站,我可以自己等车,你送夏禾姐吧。”
“到家给我打电话。”
“夏禾姐再见。”
“嗯,拜。”
“咱们走吧。”
“你是在生气吗?”
“我好像一直都在受你照顾。”
“那些都是小事,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对你来说什么是大事,小夏,以后,不要让我在你面前这么卑微。”
“我没有…好吧…”这是夏禾第二次见到失去光芒的乔木,第一次在高考前的那个雨夜,乔木像害怕丢失掉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怅然若失。
“小夏,我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
“我相信你啊,放轻松点儿,你太敏感了。”
“因为是你啊。”
“我以后做什么之前会先问你的,好了吗?”
“好了。”
“那笑笑,扑克脸不适合你。”
“呵呵呵,对啊,那是你的专利嘛。”
“看,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是。”夏禾为了调节紧张气氛,故意板起脸来逗弄着乔木,两人的背影在寒气里越来越小。只是夏禾的惆怅,没人听见。
“原来我对你来说,仅此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