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位于沙漠地带,原是建在绿洲之上的城池,后来皇宫奢靡无度,王上为了得上天庇佑,大肆修建佛寺佛塔,熔铸黄金佛身,久而久之,绿洲自此消失不见,东洲城变成了眼下这座黄沙漫天的死城。
为什么说是“死城”?
因为燕语迟二人混进了入城的队伍,一进城门看见的是死气沉沉的大街。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一丝人烟气味都闻不到。
这队人马里男男女女都有,女的个个蒙了面,看不起是和模样,不过但从身形来看年龄不过二十。
燕语迟走在女子队伍的最后面,身旁就是看押的东洲士兵。东洲士兵大多都是肥头大耳的,沈相言一个瘦高的身形混在其中,难免惹疑,好在他会说一口东洲语,也消除了那些人的猜忌。
一个跟在沈相言身边的士兵用燕语迟听不懂的东洲话打趣道,“怎么兄弟,伙食不好?”
沈相言点点头,那士兵深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一惊,“看你瘦巴巴的,想不到胳膊上肌肉还挺结实的咧。”
领队看了几人一眼,那士兵便识相的闭上了嘴。
一行人押送完后,便在城门处留步,但沈相言的眼光却一直盯着渐行渐远的燕语迟,正在领队清点人数的时候,一个跃步便飞上了房檐。
“有刺客!”一行人乱了起来,那领队左右环顾一看,不见他的踪影,似乎并不想管这事,便朝那说话人一拳头抡在了地上,恶狠狠地说,“你这小兔崽子,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撕了你的嘴!”
那人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滚回队伍!”领队下令后,看见沈相言的人都纷纷选择闭上了嘴,生怕给自己惹上一身腥。
领队望着那一队人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忽然握紧了手里的剑。
站在燕语迟的身旁的女子忽然摔在了地上,白色蒙面逐渐被鲜血渗透后,周边几人纷纷尖叫了起来,队伍这才停了下来。
“怎么了!”一个略显浑厚的男音由远及近,燕语迟顺着说话方向看了去,只见一个身穿绯红宫袍的男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闪着金光的权杖。杖身以奇珍异兽做纹路,由下往上缠绕,顶端嵌一颗深蓝色的球形宝石。
此人一看,便知身份不低。燕语迟为了不被怀疑,也装出一副受了惊的样子。
谁知道他一出现,一行人纷纷跪在了地上,齐声道,“国师,饶命!”
燕语迟见状也跪在了地上。
那国师从她身旁走过,俯身探了探地上那女孩的鼻息,伸手摇头道,“拖去喂蛇。”
几个跟着国师的青衣男子闻声走了上来,将地上的女子抬了下去。燕语迟望着那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能为王上效力,是她八辈子都攒不来的福气,还敢在王宫大门前咬舌自尽,惹怒王上她一家都不得好死。”国师此言一出,一旁的女子纷纷颤抖着身子。
“走!”国师冷喝一声,耽误了时辰你们这条贱命可赔不起。
队伍这才恢复前进,原本两人一拍的队伍,身旁那人死了,倒只剩下燕语迟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队伍了最后。
不知何时,队伍已经进入了王宫。乍一看,这王宫修得倒十分奢华,琉璃作瓦,金箔贴砖,颜色各异的珠宝镶嵌在两旁的石柱上,好一个黄金琉璃殿。
燕语迟眼中划过一丝不屑,靠老百姓的血汗钱来建自己的奢靡宫殿之人,实在不配为一国之君。
不知在这座连空气都散发着铜臭味的王宫里走了多久,一行人才被国师带进了一个佛塔。
王宫里建起来的佛塔,约莫十米来高。金身锻造,故而白日里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走了进去,佛塔内很大,四周是各种佛像罗列在墙面上,正前方是一排穿着青衣的男子,有节奏地瞧着手中的木鱼,嘴里似乎在念着什么语言。
“跪!”国师道,一行人纷纷跪在了佛塔内,一座佛像面前。
就在此时,身后走来几个宫女模样的人,手里端着一碗药。没人一碗,当宫女递到燕语迟面前时,她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草药味。与阿秋熬制的药有所不同,这药里似乎加了什么特殊的香料,和着这草药味混在一起,真叫人难以下咽。
“喝下此药,便能忘掉苦痛。”国师一笑,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把轻巧的匕首。第一个女子喝下此药后,国师在她的手臂上用匕首划了一个记号,若是常人必然因匕首划破皮肤而疼痛难忍,但那女子却表情麻木地望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腕,走进了佛像后的一处内殿。
燕语迟一直没喝,倒引来了一个青衣的注意,只见他超国师走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国师的眼光如刀子一般朝燕语迟袭来。
“糟了。”燕语迟心道一声不好,表面却丝毫没有半点慌乱。
国师面具后的眼睛如寒冰一样望着燕语迟,冷声问,“你为何不喝?”
她不会说东洲话,索性就假装自己的是个哑巴,一脸认真地瞎比划着。那国师一头雾水,转身斥责几个青衣,“混账东西!我让你们找的是生辰八字相符,身体健全的女子,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给我找来个哑巴!”
几个青衣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一副信誓旦旦地表情道,“名单里面,确定是身体健全的女子,怎么会有一个哑巴呢?”
国师气得拿着浮尘打了一下那青衣的脑袋,怒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个不成事的东西!”
“那她……”那青衣道。
国师转身,背对着燕语迟,“喂蛇吧。”
此言一出,燕语迟吓得浑身的汗毛一竖,只见几个青衣上前将她驾着离开了佛塔。
等出了佛塔,到了人少的地方,燕语迟想的是将二人打晕,自己逃之夭夭。谁知道一路上都有士兵走来走去,要再这么耽搁下去,自己真成那条蛇的活饲料了。
到了一处别苑,里面却并无院落,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映入眼帘。那大坑黑漆漆地,一看便知道很深。
“你真有福,这可是国师的宝贝。”一个青衣用燕语迟听不懂的东洲话打趣一句,就在燕语迟想动手之际,却见两人忽然眼睛一闭,紧紧押着自己的手也松开来,二人整齐地倒在了燕语迟的脚边。
就在她还在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身后一股凉风吹来,似乎有人朝她飞来,只觉腰际一紧,她转身之际恰好对上了沈相言阴沉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