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归途

“都怪我，我这这张嘴净会胡说，一点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钟小光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苍白的脸上反倒有了一丝血色。

　　“噗，小钟真是傻瓜，怪你干嘛？”亚美子被逗笑了，但笑了几声，又把嘴扁了起来：“而且我知道，是你输血救了我，完蛋了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哪里不舒服吗？”钟小光神色紧张起来。

　　“脑袋不舒服。”亚美子一手撑着脑袋，粉色皮筋上的毛绒玩具晃来晃去：“大概是因为我身体里有傻瓜的血吧，我是不是马上也要变成傻瓜了？”

　　“那你可想多了，你本来就是个傻瓜。”周质伸了个懒腰说道，一夜未睡，他感到有些疲乏，干脆在沙滩上躺了下来：“自己寻死的都是傻瓜，你也杀过不少人，他们哪一个死前不是挣扎着想活下去？”

　　“我不会再寻死了。”亚美子使劲儿地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加上昨天晚上，我死了两次了，每次都会看见那些被我杀掉的人，死掉的样子真丑，都是嘴巴大大地张着，眼睛黑漆漆的，嘴唇也是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好看。”

　　周质把眼珠向上翻，嘴巴歪着吐出舌头，指了指自己的脸，含混不清地说道：“没错，知道就好，你昨天晚上长这样，比你形容的还要丑。”

　　“呸呸呸。”亚美子抓起一把沙子扔周质，但力气不够，都扔在了自己腿上。

　　周质转向沉默了很久的伯纳德，笑道：“女儿救活了，奶糖兄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伯纳德摇摇头继续沉默着，亚美子却对他正色说道：“彼得.伯纳德先生，我有话对你说。”

　　伯纳德陡然站直了身子，像个待命的士兵。

　　“我不想要你的名字，连亚美子这个名字我也不想要了，我不是你们的武器。”她扫视着周质和钟小光：“老爸，小钟，他们对我好，他们把我当作人看待，他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伯纳德没有争辩，也没犹豫，只木然地点了点头：“好，只要你好好活着，我怎样都没关系。”

　　周质却连连摆手：“别别别，你跟钟小光去，我可照顾不了小孩子。”

　　“我...”钟小光脸上的血色更浓了，让周质不禁担心他的血液是否够用，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能照顾...”

　　娜塔莎端着两碗海鲜浓汤过来，一碗递给了钟小光，一碗递给周质，周质端起来吹了两下，正要喝，被娜塔莎一巴掌拍在后脑勺：“给小姑娘的，喂她去。”

　　“啊？哦，那这活儿我可干不了。”周质坐起身来把碗放到钟小光面前：“喏，照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