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倾走下马车,苏潜银夫人和苏域已经在门口行礼迎接他了。
“微臣苏潜见过广陵王,广陵王千岁,广陵王莅临寒舍实乃微臣三生有幸。”
“起来吧,晋国公不必多礼。”夜云倾撇了一眼迎他的晋国公夫妇,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痛快起来,没看到她,她不在吗?
他脚上并没有做停留,直接走进了府里,晋国公等人立马跟上带路。
夜云倾走进月露阁的时候坐在二楼的各位夫人小姐正盯着门口,翘首盼望能见广陵王一眼,或是能被广陵王瞧一眼。
他一身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秋香色立蟒箭袖,眉如墨画,眼若星辰,身姿卓然恍若神人,但更令人无法忽略的是他周身逼人的冷傲尊贵的肃杀之气。
阁中的官宦、亲贵一见夜云倾进来,除了几位皇子郡王,其余皆立马起身下跪行礼,二楼的夫人小姐们也纷纷福身行礼。夜云倾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声:“起来吧。”便坐到苏潜为几位皇子郡王在二楼准备的雅间。夜元怿和夜元诩和几位皇子也分别来雅间向夜云倾问安。
楼上的那些小姐虽只见了夜云倾一眼,但无人不为夜云倾俊美的面容,尊贵的气质倾倒,只是面上做烧并不敢表露出来,怕被其他人家的夫人小姐看了笑话。
“唉,刚刚朝雾郡主惊鸿一瞥真真是让人难以忘却啊。”一位公子叹息到。
“桓兄不会是....”
“朝雾郡主的模样谁见了不心动,只是咱们这些人哪里攀的上人家,顶多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另一人叹息。
夜云倾听力极佳,就算在二楼,一楼嘈杂也能清楚分辨每个人说话,听到这几人说话他不悦的皱了皱眉。
他朝对面小姐们的席面扫了一眼,并没有见到她,那日还见她去跟皇后请安,怎么今日连面都不曾露过。
对面几个被夜云倾扫过的小姐见夜云倾瞧了她们一眼,害羞的面容通红低下头,一时竟难以自持有些失态。
等再看向夜云倾时却发现雅间已经空了,并无人在里面。
夜云倾吩咐了跟着的侍从不必跟着,他不过是随意转转,那侍卫哪里敢违抗他的命令,根本不敢跟着。
夜云倾走进园子,他对这园里的景色并没有什么兴趣,兜兜转转行至湖边,见湖中有一精致楼阁,中有曲折回廊与对面岸边相连,面向他的一面是额外搭出来的木台,木台四周挂着青色的纱幔遮光,微风吹过湖面高高的打起轻纱,他见纱中置着一张贵妃榻,榻上女子正倚着看书,似乎全然听不到墙外戏子的声音。
夜云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苏北鸢,原来见不到她是在这里自己躲清净呢。
苏北鸢正倚在榻上看书,她并没有换衣裳卸妆,谁知道等会儿有没有人来叫她出去送客,刚刚听了一场戏,听不懂也便罢了,主要是咿咿呀呀吵的她头痛,便回来看会书躲个清净,她知道哪些侍女都喜欢看热闹,便把她们都遣出去了。
此时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停了,换了细细的丝竹之声,笛声爽朗,穿林度水而来。
苏北鸢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抬头见湖对面立着一位身姿卓然着白色锦袍的男子,她瞧着怎么觉得人有几分眼熟,待她终于看清来人,便笑道:“王爷不听戏却跑出来闲逛,是我家请的戏班子不好,还是小红袖入不了王爷的眼。”
夜云倾一跃踏水而来,眨眼的功夫便落到濯清馆的木台上,优雅的连衣角都不曾翻起。苏北鸢眨眨眼,坐在贵妃榻上手支在榻面,翘着二郎腿并没有起身。
“郡主不也在这里躲清闲。”夜云倾对她这样的态度也不置一词。
他看向她,妆容绮丽,衣着华美,美的让人失神,相较她那些日子她穿的不是青便是白的裙子,虽然也是清贵优雅,但夜云倾反而觉得鲜艳华丽的衣服妆容更衬她,原来他觉得衣着艳丽之色甚是俗气,看来不关衣服的事,只是穿的人不一样罢了。
但他一想到刚刚在阁楼里听到的话,就突然觉得鲜艳的颜色并不适合她,很不适合,还是素一点好,比如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