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佩看着苏浅一远去的背影,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那一刻……她被苏浅一骂醒了。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不清醒的人都是在某个安静的时刻被人骂醒的。
古人诚不欺我。
是的,长佩清醒了。
从失去了家园、丈夫、孩子……和尊严之中,她醒了。
可很多时候不是醒了就好了,那一刻她才真正的地体会到苏浅一话里的意思。
她伤害了炎火火。
她什么也没有做,可就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用着冷漠的态度,嘲讽的语气让炎火火心上的伤多了几分。
不重,但足够压到她。
是的,关于战争中所受到的伤害,没有人比西境人民受到的还要多。
可就是这种笃定让他们忽视了那些真正在前线守护身后疆土的人,他们提着刀,渐渐地成为一个刽子手,拿起手中的枪,击倒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此后都活在梦魇之中。
无人知晓,无人能治愈。
长佩所有的思绪化作了眼泪,无声地往下砸着。
一颗有一颗……
很快,枕头就湿了一大片,没有人去安慰她,也没有人在意。
就好像是默契十足的给足了所有人安静。
在这个世界上,炎火火最喜欢的就是安静。
她喜欢安静的风,安静的雨,安静的陈蓦然……
丹尼医院的上空一片淡淡地乌云布下,很快,一阵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砸在帐篷上,守护者上。
苏浅一坐在丹尼医院门口的长椅上,那是炎火火经常呆的地方。她脸上的泪痕早已经干透,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她听着雨声,噼里啪啦地往下打着,泥土很快就被敲的稀烂。
就像那个人的心一样,千疮百孔。
……………………
……………………
西境,採鲁。
难得的雨夜。
医生们住的竹楼屋顶慢慢地开始渗水,打在竹地板上。
幸运的是,放着被褥的地方屋顶还是完好无损的,这大晚上的搬去别的房区,也不大合适。
所以她们就将就着住一晚,毕竟这种情况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哎!来採鲁不经历一次雨夜,屋顶漏雨还真是白来了呢!”杨芸裹着被子看着那一滴滴落下来的雨水调侃道。
“也就你心大,这都漏雨,还有空感叹呢!”宋珍笑着说道。
“那不然能怎么样?哪次来採鲁不是这样的情况,在西境,屋子漏雨又算得了什么,没来大炮我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杨芸说。
“扑哧!”宋珍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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