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老虎,垂涎肥羚好久了,一直默默潜伏,寻机痛下杀手,大快朵颐。两人偷袭成功,想把羚羊弄走,老虎不干了——瞧你俩小样儿,敢抢老子的猎物,不知道本大王的厉害吗?
两人俱惊出一身冷汗,苟不理有经验,说不能跑,跑是跑不过老虎的,背后一扑,小命就交待了。拔下剑来,双手紧握,胆战心惊地与老虎对峙。
老虎不屑地瞟一眼,鼻孔发出一声轻吼,慢慢踱着,朝猎物逼近。童心圆心砰砰乱跳,快跳出来了——这只老虎,不下四百斤,体型庞大,威严无比,凭两人的功夫,降服这山林之王,没有一丁点把握。
老虎的意思,也不打算捕杀他俩,瘦胳膊瘦腿的,不见得比羚羊好吃,吓唬跑就完了。可两人不识抬举,守着猎物不撤,老虎便生气了,踱着踱着转换了角度。两人紧张地盯着,剑朝前指,随着虎头相应调整。
老虎瞧这阵势,不肯两败俱伤,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大吼一声——童心圆心胆欲裂,就在这时,虎尾斜刺里扫了过来。
苟不理眼盯老虎,心系童心圆,眼睁睁要扫住腰,霎时弃了剑,抬掌推去,正推在胸口,童心圆噔噔噔连退数步,躲过一劫,苟不理就惨了,屁股被尾巴尖儿扫住,瞬间一阵剥皮剜心的疼痛。
情急之下,童心圆潜能爆发,一跃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腾身落于树上,两腿夹住,倒挂金钩,把苟不理捞了上去。
老虎大获全胜,轻蔑地瞧瞧他俩,拖起肥羚,大摇大摆而去。
童心圆惊魂甫定,见苟不理龇牙咧嘴,忙问伤着哪儿了,重不重。
苟不理夸张地“唉哟”,说痛也真痛,咬牙不叫唤也能做到——那双掌,结结实实地推在鼓鼓的胸脯上,以她惯常做派,非打呀杀呀的不可。
童心圆一丝羞赧,兔崽子嘴贫了点,真遇到事儿,也是不含糊的。
又过一会儿,苟不理让放他下去,试着走了两步,又痛得五官挪位。童心圆跳下,见屁股隆起一溜,殷出几道血痕,判断伤得不轻,搀扶了,蹒跚下山。
跟踪大熊猫偏离了原来路线,找了一阵才找到印记,回到剑南门,天已擦黑了。
苟史运着人扶苟不理回卧室,敷了白首乌,幸亏屁股皮糙肉厚,没伤着骨头——安置罢,重回东厅议事。童心圆安慰几句,随后离开了。
当前有几件事必须尽快落实,首要的是捕猎老虎。想想都后怕,火火见天上上下下,万一哪天老虎发了神经,下来觅食也说不准,既然发现了,隐患一日不可再留。其次须购买、配制红伤药,还要制作一块武夷剑派的门匾,夫人寿诞,也需采购部分物品。
童仁堂本打算透透口风,明日一早告辞的,闻得打虎和侄媳寿诞两件事,不便启齿了,想了想提议说,夜间老虎活动频繁,较白天容易发现,莫如晚上吃饱喝足,前去捕猎
苟史运依言而行,吩咐厨房大锅炖菜,多加腊肉,又嘱咐韩傻儿、小胖墩吃住在剑南门,不得回家。几盆炖菜和馒头端上,又吩咐开了几坛酒......须臾,众人酒足饭饱,磨拳霍霍,准备大显神通,力缚猛虎。
童仁堂嫌人多碍事,徒增累赘,挑了挑,决定由他、苟史运及大弟子、两名山地剑客镖师,外加童心圆带路,一共六人,也就足够了。镖师到西厅,一人取了三尖叉,一人取了钩镰枪,大弟子取了捆绳子,预备了火把等物,集结出发了。
童仁堂走了一段路,察觉有异,一回头,发现一个小黑点,几十步外默声不响地跟着,停下来一看,是韩傻儿,便问:“小朋友,你怎么跟来了?”
“看打老虎。”
“那你怎么不言语一声?”
“言语一声,该不让我去了。”
“你不怕老虎吗?”
“不怕!你们都不怕。”他听爷爷讲过老虎、豹子,至于是什么东东,没见过。
童仁堂赏识小孩子胆大,又好笑:“打老虎很危险,我们都是练武的——你还是回去吧!”
韩傻儿说,现在回去更危险,老虎要是溜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