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凉醒来的时候,屋内一片昏暗,她猜测现在应该是凌晨五点多,被子里很暖和,她又忍不住想多睡一会。
几分钟后,她又醒了,她决定,得趁他们两兄弟没起床出去外面探查一下这里的地形。
自己不可能在这待一辈子,也不知道现在许景川怎么样了,与其在这坐以待毙不如自己先行动。
衣柜里有厚重的绒毛外套,是祁连翔给她买的,她选择另一件薄一点的,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太费事了,选薄一点的更方便。
时凉轻手轻脚的下楼,推开门,一阵凉风袭来,缩着身子,鼓起勇气往前迈出坚实的一步。
走着走着,就不感觉到冷了,可能是手脚被冻的有些麻木了,不过这样也好,没知觉,不觉得冷。
每走到五十步,时凉都会用小刀在树木上划出几条痕做出标记,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天也逐渐亮了。
眼前忽然出现一条河,河水流的很缓慢,周围的森林也不是很茂密,地上被人为踩出的小路很多,说明这里经常有人来,这条河可能就是离开这里的出口。
赶着时间跑回别墅,一进门,见祁连翔坐在沙发上,穿着白色睡衣,不同于他往常穿西装的模样,穿着居家睡衣,使他整个人呈现出禁欲的慵懒美。
时凉一进门,祁连空就从楼上缓步的走了下来,他神情不太好,脸上阴沉的面容令她停下走向两兄弟的脚步。
祁连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锐利的眼眸带着冷,阴郁的氛围让时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去哪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时凉低着头,祁连空望着她冻红的手脚,还有穿着薄薄的外套,寂静的大厅中响起了一声轻轻低微的叹息。
祁连翔叫时凉走到他面前,他伸出温暖的大手摸她的冰冷的手和脚,像冰块一样,这丫头居然不觉得冷。
“冷吗?”祁连翔声音难得的温柔,轻轻的,如棉花糖,又如寒冷中的一丝温暖,又轻又薄。
时凉征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手脚都冻麻了,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不然在外面会缩手缩脚,做事也不利索。
“不……冷。”时凉在外面的时候没觉得冷,进到屋内,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这时牙齿也在打架。
祁连翔眼神示意祁连空,祁连空端了一盆水过来,祁连翔抓着时凉的小手按在水里。
时凉猛的一下缩回手:“烫……的。”
祁连翔笑了一声:“这水是温的,你的手脚早就冻的没知觉了,我们家是缺你穿了?你出去也不会穿个衣服。”
厚重的外套太麻烦了,如果要爬山,走这么远的路,可能会累出一身汗,又粘又腻,这样更难受。
时凉一直低着头,像个犯错事的小孩,祁连翔就像个家长,在惩罚不听话的小孩。
明明时凉比祁连翔大一岁,可祁连翔更像个大人,更成熟。
这时,时凉身上已经多了一件厚重的绒毛外套,手上多了一个暖宝宝,祁连空扔了一双袜子过来,语气不太好:“自己穿!”
时凉坐在沙发上穿上袜子,祁连翔和祁连空坐在她的左右边,屋内的气氛寂静沉闷,没人说话。
两兄弟黑着脸,祁连翔也不打算去上班了,穿着睡衣在沙发上坐了一个早上,时凉夹在中间也不敢乱动。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没吃早餐,现在肚子很饿,她起身,祁连空拉住她:“去哪?”
“我饿了!”她要去厨房下面条吃,总不能陪这两兄弟在这干耗着。
“饿着!”祁连翔说道。
时凉只好乖乖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等两兄弟气消,可是就这样等到了晚上,他们两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
大家都不说话,自己已经饿了一天了,不吃饭喝点水也行,可是他们两个连水都不让喝。
时凉伸手去揪祁连空的衣角,他最好说话了,没有祁连翔这么凶,可是今天祁连空最凶,理都不理她。
穿着单薄睡衣的两兄弟中间夹着一个粉红色的糯米糍,圆圆的,胖嘟嘟的,脚上穿着可爱的卡通袜子。
耗到半夜,时凉抵挡不住困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蜷缩成一小团,在自己的空间里,乖的很。
祁连空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对自己哥哥说:“哥,算了吧,她知道错了。”
祁连翔冷哼一声:“你听到她有认错?”
她从头到尾都是陪他们耗着,没有意思到自己哪里错了,如果她肯乖乖的认个错,也不至于耗到现在。
“那怎么办?继续耗?饿着她?”祁连空抱着怀中粉红色的糯米团子对自己哥哥问道。
祁连翔微微的叹息,进了厨房,倒腾了一会,煮了三碗面。
走到祁连空身边:“叫醒她!”
祁连空轻拍时凉的脸,轻轻的呼唤着她。
时凉吃面吃的很急,也吃的很香,可是就在两兄弟那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用餐,总觉得会消化不良。
就像一只小羊羔在两只大灰狼的眼皮底下吃菜,那眼神仿佛在说,吃饱一点,你吃饱了就该我们吃你了。
时凉吃的急,很快就吃完了面,祁连翔知道她肯定饿坏了,把自己那碗只吃了一口的面推在她面前。
时凉愣了一会,说实话,她不太喜欢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即使再饿。
“我……”时凉出声想拒绝,抬眸就对上了祁连翔阴鸷的眼神,身子一颤,捧着那碗面条,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么凶,诅咒你娶不到老婆,一辈子孤独终老。
时凉吃完面,困了,想睡觉,可祁家两兄弟不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从早上耗到现在。
“我困了。”时凉揪着祁连空的衣角,以往他是最好说话的,但现在似乎比祁连翔更凶。
“那就困着。”祁连空凶巴巴的说,时凉只好屈着腿,坐在中间,揪着沙发的线头玩。
十几分钟后,祁连翔出声问:“你知道错了没?”
错?她哪错了?不管了,反正他说什么就什么,什么也不要管,先认错。
“错了!错了!全是我的错,我可不可以睡觉。”时凉一个劲的认错,反正他开心就行,错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哪里错了?”祁连空在一旁追问。
“早上不应该出去这么早?还是出去没跟你们打招呼?”时凉每说一句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自己说错又得挨罚。
祁连翔说道:“你可以出去,这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贪图方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时凉认真的点点头:“所以我可以睡觉了吗?”
“去吧。”得到祁连翔的允许,时凉兴奋的蹦蹦跳跳上楼去了。
祁连空问道:“哥,就这样算了?她要真的逃了怎么办?”
“逃了再抓回来!而且……”祁连翔尾音拉长,望着时凉的背影,缓缓说道:“就凭她那小身板,逃的出去?”
时凉回到房间,关上门,偷偷的拿出一张纸,用一根铅笔在纸上描绘这里的地图。
除了祁家别墅周围有一些小房子外,其余的地方都很荒凉,河边有一座小木屋,应该是用来放置杂物的。
时凉画的入迷,没发现房门被打开了,那人走路走的很轻,走到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画这里的地形。
快要停笔时,身后一到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画的不错,只是你该怎么出去呢。”
时凉吓了一跳,把图纸藏到身后,惊恐的望着祁连翔,他长得很高大,把她整个人都圈了起来。
祁连翔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放到桌上,伸出手:“图纸给我看看。”
时凉藏在身后,不愿拿出来,怕他撕了这张纸,她好不容易画出来的,重新画可能没有原来的效果好。
“拿出来!”祁连翔重复一遍,声音很淡,却极具威严,时凉很不愿的拿出图纸递给他。
祁连翔打开图纸,描绘的很漂亮,还标点上哪里是山,哪里有河,哪里树木最多,记忆里不错。
他瞥了一眼时凉:“把桌上的牛奶喝了。”
时凉伸手两口就把牛奶喝完了,伸手抹掉嘴上的奶渍,低着头,怕祁连翔生气,把自己的图纸给撕了。
不过祁连翔没有撕她的稿纸,把纸还给了她:“我不会阻止你离开,前提是你要靠自己的本事离开。”
祁连翔说完,拿起时凉喝完牛奶的杯子出了房间,还贴心的轻轻捎上房门。
时凉没理他,不撕自己的稿纸就好,转过身,拿起笔筒里的铅笔和橡皮擦,看一下还有哪里要修改的。
“哥,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记下来了。”祁连空问,他也想进她房间,可是今天对她太凶了,她两次揪自己的衣角求助,自己都是黑着脸。
怕他进去可能会吓着她,所以他还是不进去了,让哥哥进去就好。
“真的记下了,记忆力不错。”祁连翔夸赞道。
“啊!真的记了,那哥你怎么不撕了她的稿纸。”祁连空吐槽,撕了她的最好,免得一心想着离开他们。
“撕了她哭了你哄?”祁连翔一句话,祁连空没话说了,他才不哄,可他也不想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