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期望
学校广播里响起了课间操的音乐声，而程木拉着何若雨从队伍中偷溜到了食堂吃着泡面。
“若若，我想和你说件事。”程木扭扭捏捏的说道，她非常想和眼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女生分享她的心事，询问她的意见。
“等等。”何若雨一听这开场，扔掉手中吃泡面的叉子狐疑的望向程木，“看你这表情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程木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暗恋。”
何若雨扶了扶额头，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按住了程木的肩膀，“小姑娘，21世纪了搞什么暗恋，喜欢就去追呀！”
程木一听就觉得是个馊主意，连忙摇了摇头。
“不会。。。”何若雨愣了愣望向她，“余凡凡?”
程木瞪了她一眼，一脸无语，“怎么可能?”
“不会是郭盈上次说的辅导班的冷漠的帅哥?”何若雨又想了想问道，只见程木默不作声还脸红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笑着搂过了她的肩膀，“没想到呀！我们家程程原来喜欢这一款，快告诉我你怎么看上人家的。”
程木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何若雨，从在101教室那次少年的“跟我走”到前几天两人一起戴着耳机吃中饭，说着说着她便觉得虽和少年相处不到两个月，但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程木，虽然我不敢保证他喜欢你，但他肯定对你有些在意。”何若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满脸发懵的程木说道，“你说他在辅导站谁都一脸冷漠，为什么会主动和你说话呢?”
程木摇了摇头。
何若雨一脸恨铁不成刚，“那你接下来准备干嘛?”
程木抿了抿嘴唇，心中盘算了一下，便开口道，“一切照旧。”
程木一向是个腼腆甚至有些自卑的女生，打死她也不会像何若雨一样主动去勇敢告白，况且她十分安于现状，每天晚上能在辅导站看见他，放课能一起回家，她就已经满足了。
更何况这是她的初恋，初次暗恋的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走了呢?”何若雨的话打乱了程木的思绪，“或者说，毕业了呢?”
程木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因为她想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好巧，你们也没做操，溜来食堂呢?”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手上握着一杯奶茶走了过来带着笑意说道，程木拍了拍何若雨的肩膀，白了她一眼。
这不正是身边这个大小姐的小男友何超?程木看着眼前着两人眉来眼去便想到这场“偶遇”没那么单纯。
“你们慢慢腻歪，我回教室了。”
程木挥了挥手，知趣的她不等何若雨说什么马上走出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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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你和若若大课间不做操又跑去食堂了吧?”程木一进教室便和刚想冲出教室的张希撞个正着。
“是呀，我俩饿了，去吃了碗泡面。”
“我说到处找你都没见着你。”张希连忙掏出了个东西往程木口袋里塞去，“我帮你把新歌下好了，别被老师发现了。”
程木摸了摸口袋中的MP3，想起了她昨天让张希帮忙带回家下汪苏泷的新歌，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谢啦，好姐妹。”
说罢，便回了自己的座位掏出了张希给她的MP3，熟练的将耳机线带进校服里，用散落的碎发挡住耳朵中黑色的耳机，便点开了新歌。
耳机里传来两个男声的声音，除了自己期待的那个声音，她马上便分辨出来另一个是网络歌手徐良。
“你若离去，后会无期。”
这八个字重复了三遍，而程木也不知为何想起了刚刚何若雨在食堂的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走了呢?”
怎么可能呢?程木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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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窗外的天空乌云漫布，刚下完的一场大雨让空气里混合着一股粘稠的潮味，程木很不喜欢这种味道，她慵懒的趴在课桌上闭着双眼，而讲台上的地理老师却当做视而不见，依旧拿着教科书原封不动的将上面的文字念着。
而像程木这样的在班上并不是个例，这要归根于地理这门科目在中考的总分只有30分，便成了普通班眼中并不重要的分数。
况且地理老师教学水平实在不咋样，连全班成绩万年第一的杨帆都经常听着便犯困了，大家便更有借口去做自己的事情。
“老班来了。”
身边的余凡凡突然推了一下程木，程木一听到“老班”两个字警觉的睁开眼睛立马恢复听课的坐姿，余光又想窗外瞟了几眼。
“余凡凡，你找死！”
教室外空无一人，程木迷茫的转过头却发现身边的男生正在偷笑，便明白自己被耍了，皱了皱眉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别生气，我把你喊醒是有东西给你。”余凡凡忍住了笑意，从抽屉中递过来了一盒奥利奥，而程木也觉得肚子是有点饿，压了压怒火没出息的接了过来，趴在桌上偷偷的拿起一块直接塞进嘴里。
“有件事找你帮忙。”
听见余凡凡突然来这么一句，程木立马后悔接他饼干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她就知道对方突然献殷勤准没好事。
“你先说，我量力而行。”
“我们劝物理老师开个补课班，他说至少十个人才同意开班，你物理成绩也就及格水平，要不要一起。”余凡凡和程木用一样的姿势趴在课桌上，望着她偷偷吃饼干的脸庞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呀。”
程木爽快的答应让余凡凡意想不到，他还做好她直接拒绝的准备，心里准备好了很多说辞。
“你为什么答应这么快?”余凡凡问完这个问题便后悔了，他心中开始慌乱，也不知道自己想求证什么。
“正好你帮我补化学，我在补一门物理。”程木又塞了一块饼干进嘴里，转过头看向余凡凡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一脸严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觉得我能上清华。”
余凡凡哭笑不得，“想啥呢，你高中都还没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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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木边吃着晚餐边和郭盈闲聊，便发觉陈子恒满脸闷闷不乐，也不和平时一样喜欢接他们的话茬，安静的呆着一边吃着盒饭。
“他咋了?”程木撞了撞郭盈的肩膀疑惑道。
“他物理周考考砸了，83分，难过了一天。”郭盈压低了声音，似乎不太想勾起身边这位的伤心事。
“83分也难过?！”程木满脸震惊，想了想自己平常考上了70就谢天谢地的场面，便向陈子恒安慰道，“83分不用这么绝望吧！在我们班可以进前五。”
“他在他们班倒数第三。”
听完郭盈的话，程木便沉默了。
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还好下午报了个物理补习班，要不我这样的成绩不知道高中考的上不。”程木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便说道。
“你在外面找得?”郭盈问道。
“不是，是我们班自行组织的。好像是余凡凡拉了十个人成班，物理老师才答应的。”程木解释并感叹道，“现在彻底没有休息日了，周一到周六来辅导站，周天补物理。”
“我听说你们物理老师教学水平蛮高的！好像是从一中调来的。”郭盈听得程木的话便试探的问道。
“教的是蛮好的，我们班物理成绩还算不错的，就是我有点拖后腿。”程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能去你们辅导班吗?”郭盈突然眼睛闪着光满脸期待的问向程木。
“我呢?”在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陈子恒也突然望着程木发声。
程木吃着饭差点噎到自己，缓了缓便回答道，“我明天帮你们问问。”
“我们都交给你了。”
郭盈拍了拍程木的肩膀，仿佛将很大的任务交付了给了程木，程木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并不是很能理解学霸的心路历程。
“你们再说什么，我能加入吗?”
当程木她们聊的正欢，突然走来一个身影，三个人抬头一看，郑欣瑶拿着一袋炸鸡笑着站在一边。
“行呀！”虽然郭盈心里对郑欣瑶没有什么好感，但她也对别人向来没什么恶意，便让郑欣瑶找个椅子坐在旁边。
“我刚买的零食，一起吃呀！”
通常情况下，女生之间友谊的建立不外乎分享零食和八卦，而郑欣瑶也简简单单的通过这两点成功做到了。虽然不清楚郭盈怎么想，但程木通过和她的对话便觉得自己之前太狭隘了，眼前这个很自来熟而且一直和她们讨论各种各班的八卦的女生明明很好聊，没那么难相处。
“你刚刚说田济才怕老婆?！天天看他那么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真看不出来。”郭盈乐呵呵的听着郑欣瑶说的八卦，顺手拿了一块炸鸡啃了啃。
“那你是不知道她老婆是谁。”郑欣瑶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缓了缓道，“就是我们年级主任！”
程木和郭盈对视了一眼，想到了她们年级年级主任就不寒而栗。
这个主任可是出了名的严肃，只要她往哪里走，所有学生看见都绕开她，连招呼都不敢打。
“天呀！怪不得，看来田济才在家地位不保呀！”郭盈聊起八卦倒是开心了起来，便更加好奇，“你还有啥八卦分享分享。”
郑欣瑶用手撑住脑袋，思考了一下，便突然惊喜的指向程木说道，“想起来了，还有一个是你们班的。”
“我们班?”程木皱了皱眉头，满脸好奇的问道，“谁呀?”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余凡凡的男生?你们熟吗?”
我同桌能不熟吗?
程木愣了愣，刚想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便听见郭盈抢先她一步问道，“余凡凡咋了?”
“小道消息，我也是听说的。”郑欣瑶顿了顿，并压低了声音，“听说余凡凡喜欢男生。”
“啊?！”程木和郭盈面面相觑，心中都觉得这个传言足够离谱。
“那他喜欢的男生是谁呀?”程木虽然不是很确信，但想想余凡凡平时好像和谁都玩的很好的样子，便想深入了解一下。
郑欣瑶见面前两人都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便回答道:“就是天天早上和他打篮球的那个，邱言。”
“我好像上学路上经过篮球场的时候见过几次。”程木回想了下便说道，“但是，不能因为他们约着打篮球说他们是gay吧?也可能是很好的朋友呀！”
郭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程木的话。
“当然不是这个。”郑欣瑶一副认真而又笃定的表情说道，“我一个同学看过他们在男厕所亲嘴。”
程木当场愣住了，而且那一刻她脑中便有了余凡凡和邱言在男厕所亲亲的画面感，顿时觉得这个八卦有够劲爆，便兴奋了起来说道，“没想到呀，他还好这一口。”
她反应过来便望向郭盈，本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没想到此时身边的女生脸色苍白，眉头微微皱起，那表情似乎是......
烦躁?
“老师来了，该回位子上了。”
程木本想问郭盈怎么了，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发现班上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便把椅子安放好后向着自己位置上走去。她边走边低着头想着刚刚的八卦，想着想着便傻笑了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刚走进教室的身影，直直的撞了上午。
一股草药香味扑鼻而来，程木连忙避开，低着头的说了句抱歉并没有看清对方脸上的神情，马上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周逸也什么都没说便安静的回到原位。
好尴尬呀！
程木早已把余凡凡的八卦抛之脑后，低着头装作写作业，而心中全是自己横冲直撞的画面，对刚刚的分心又是后悔。左思右想着要不要道个歉，但又觉得对方反应也不是特别大。
程木微微抬起脑袋，望着少年的背影发愣，突然就想到刚刚冲撞之时似乎闻到了少年身上的中药味道。
程木记得妈妈之前喝中药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有一种清香中泛着微微苦涩的气味，她并不排斥，甚至觉得有些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