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左小媛
一整天，匡辰的脑海里一直在反复回想那个黄昏他遇见的纹飞蛇的女人，她仿佛一枚钉子深深扎进脑海里，难以拔除。
周罗把椅子朝后边靠了靠，对匡辰低语道：“老兄，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也很是纳闷，不过你放心，胖爹我一向是维护社会公平与正义的形象代言人，不把事情搞明白，老子辟谷三天！”
“废话少说，我问你，你信不信有专业的灵异事件调查员的存在？”
“啥？灵异事件调查员，你怕是在逗我，该不会匡辰你也受了什么刺激？”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听好喽，我小姨妈就是，还有她丈夫，一个法国人。”
周罗瞥了瞥匡辰，又用手往匡辰的额头上贴了贴，“没烧啊，怎么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呢。”
“我去，谁开玩笑了，你以为我这是跟你说笑？”
“嘶——也不是没可能。”
“得，不跟你扯淡了，今天晚上下了班一起走，带你去我申姨妈的家里见识见识。我也是第一次去，告诉你一句实话吧，她和空屋、和贩卖机一定有联系。”
“行，虽然听着不太真实。想想看，我同事的小姨妈是驱魔人，真特么扯淡，但是！我还是信你，谁让咱俩关系好嘛。”
“是灵异事件调查员，主业是写这类剧本的，不是什么驱魔人，你恐怖电影看多了。”
“驱魔人没见过，赶尸的我倒是见过几次。”后边突然传来左小媛的声音。
匡辰和周罗一惊，回过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左小媛正凑在边上，嘴里咕噜一声喝下一口热饮。
“湘西那边的这种事可不少，苗族有个叫沈从文的作家就在一篇文章里就有写：‘……经过辰州，那地方出辰砂，且有人会赶尸。若眼福好，必有机会看到一群死尸在公路上行走，汽车近身时，还知道避让在路旁，完全同活人一样。’”
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咬了咬吸管，继续道：“真不够意思，匡辰你有这么劲爆的事不早说，就这么决定了！晚上我也不去练瑜伽了，陪你们一块儿去见识见识。”
“真的假的啊？”周大胖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
没过多久，天色阴沉下来，一场风暴雨接踵而至。
下班高峰，人群像倒出口袋的黑色煤球一样涌出到大街上。
“你们两个动作够慢的，”左小媛站在街角，排浪般的发丝垂落肩头，右手撑着一把透明伞，“还等什么，出发呗，去你姨妈家。”
匡辰和周罗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想到左小媛真的当真了。
江平市区上空堆积的积雨云发出隆隆隆的雷声，三人没有逗留，直接是沿着经纬路直行，拐入枯堂街的岔道。
远远的，申钰湘和皮埃尔•马丁所租住的三层小别墅的屋顶便出现在了三人视线之中，大铁门是开着的，但匡辰早上看到的那些运输车早就不在了。
脚印和车辙在雨水中形成一摊泥泞，一直延伸到门柱前。
“走啊，匡辰。别让我们在外边干等着淋雨啊。”
“好的，我去和小姨妈打个招呼先。”匡辰走上前去按响了门铃。
“叮咚！”
“叮咚！！”
“申姨妈你在吗？我是匡辰。还带了两个朋友，他们也想来见识见识姨父的收藏。”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足足过去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智能门锁上的远程通话装置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
“难道不在家？要是出去有事大门怎么没锁上？”他朝虚掩的铁门内瞥了一眼，整栋别墅只有一间屋子里的灯是亮的，别的地方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嗬！还有甲壳虫！？匡辰，你姨妈家简直是富得流油啊。”
“这不是富不富的问题，是生活档次的高低，开甲壳虫的人档次不是有钱就能比的。这车性价比不高，独有的件都不是一般的贵！一般人不会选的。”左小媛似乎对这方面有不少的了解，担当了一会儿讲解员的角色。
“滋滋滋滋……”
远程通话装置里终于还是传出了声音。
先是一阵模模糊糊的杂音，接着，安装在入口附近的摄像头转了过来，对着匡辰三人的方向。
匡辰朝镜头打了个招呼，摄像头又各自在周罗和左小媛的身上扫过。
“Bienvenue，Entrez.（欢迎，请进。）”
“成了，”匡辰转身对两人说道：“看样子小姨妈是出去了，不过姨父在家，刚刚应该是在忙什么事情吧，所以拖了一会儿才发出回应。”
“呦西，有人在家里就OK，我特么都快淋成落汤鸡了。”周罗一个劲儿的催促道。
一旁的左小媛更在意的，是匡辰他说的话语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三人从正门进入客厅，原本黑漆漆的厅堂忽然间亮起灯。
“可以啊，这么人性化，还有全天候的智能管家，瞬间感觉我家比这儿LOW了不止一个档次。”匡辰不住惊叹。“唉……同样是一个家出来的，和人家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没等匡辰感慨完，二楼旋梯上“蹬蹬蹬蹬”走下身穿棕褐色大夹克的皮埃尔•马丁。
“——请自便。”
他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对匡辰三人说了这句话，随后急急忙忙上楼去干自己的事了。
“蹬蹬蹬……”
“看来你外国的小姨父很忙啊！”
匡辰耸了耸肩，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皮埃尔•马丁的收藏都放到哪里去了，从早上看到两大展览柜和一箱一箱的数量来推断，东西应该都堆在一个足够大的房间或是仓库里。一楼客厅除了进门的橱柜、液晶电视机、沙发组、石英钟等等一些常见家具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们顺理成章的通过旋梯上了二楼，皮埃尔•马丁坐在那间唯一一直亮着灯的房间里埋头书写着什么，匡辰不想去打扰他，三人在随着自己的脚步而一盏盏亮起随后又熄灭的灯光引导下进入了最尽头的一个小房间。
同样，房间的门没锁，只是它和一开始的大铁门是两个极端：一小，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