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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安兰

那边落英居一片惨淡,愁云遍布,而南清枝这边却是毫不知情,她跟着安兰漫无目里的走着,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鹤唳山山顶中居然还有水榭莲池,郁郁葱葱一片,如一个清雅之极的园子,十分高雅。

  鹤唳山中的下人似乎并不是很多,走了很远的距离,也难碰见一人,所以南清枝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身边的安兰说话。

  安兰刚开始还不愿与她说话,可走了这一路实是无聊,便渐渐搭了几句话。

  “逛了半天,怎的竟看不见几个人?他们都去哪了?”南清枝状似无意的问道。

  “大家都有自己的活计要干,哪能像南公子这般悠闲的逛园子呢。”

  这话里讽刺十分真切,南清枝笑了笑又道:“我堂妹那事想必你们也是气急了吧?”

  到底是与莲玉有过一段姻缘,安兰虽气,但语言上却不敢太过放肆,她冷冷道:“我们不过是些奴才,替主子不值当罢了。”

  “我堂妹毕竟才及笄不久,仍有些孩子气性,我这次来便是来赔罪的。”

  安兰冷哼一声:“你倒是好运气,之前庆阳山庄来赔罪的人,都被打了回去,竟还有脸皮过来。”

  南清枝按下心中的思绪,淡笑着道:“这次的确是堂妹不对,望姑娘若有机会也能替我堂妹说几句好话……”

  话还未说完,安兰便一脸怒气的站在南清枝面前,愤道:“那个蛇蝎般的女人若还有点良知,就该直接死了去了,像这般藏着躲着,不过让人看笑话罢了。”

  南清枝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怒气的,可她到底也是不明白的,她愣愣地问:“堂妹究竟犯了多大的错,竟惹姑娘这般生气?”

  “我不知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怎的,你堂妹伤了我家公主你莫说你不知,你们庆阳山庄的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南清枝愣了一瞬,心顿时慢了半拍,她是到现在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她这个当事人竟然对那天发生的事一物所知,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事。

  难怪莲玉几次请白樱父亲,竟是公主被‘她’伤了,只是不知伤得究竟严不严重……

  南清枝忙安抚着安兰:“姑娘莫生气,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堂妹犯了这样大的错,实在是应该亲自过来赔罪,不知公主的伤势如何了,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庆阳山庄必然竭尽全力。”

  安兰稍微平复了下心境,冷冷道:”公主的伤,自有我们主子操心。”

  “这是自然。”南清枝嘴上应着,心中已是另一番天地,看来她并不知道公主的伤势,不然嘴上哪能这样轻易饶了她。

  两人又走了一阵,都有些累了,便找了一处凉亭坐下。因是早春,一些赶急的花枝已探出了几个小骨朵,偶闻有鸟啼叫,若心无杂事,这般赏着小景,品杯茗茶,倒也是件清雅至极的事情。

  也像极了莲玉那样的人,会待的地方。

  这样的小景,也让两人的心境安静不少,南清枝靠着后面的栏杆,看着一只跳跃在枝头间的鸟儿忽然问道:“安姑娘,你还记得那日大婚的情景吗?”

  安兰此时也平静不少,她跟着靠在栏杆上说道:“当然记得,那日是我家主子笑得最多的一天了,新娘子被主子拉着在山上来,每一步主子都是笑着的…”

  南清枝也跟着叹了口气。

  “那天我们这些下人也收了好些个喜钱,众人都是乐呵呵的,许多人虽没有见到过那位少夫人,但私下里都是说着那位的好话的…”

  南清枝静静听着,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其实我是见过那位的…”

  南清枝讶异的侧头问道:“你见过我堂妹?”

  安兰点点头“那次主子带着她来过,当时正好是我在院外伺候。”

  南清枝想了想,那天有人见过她倒也是的确不奇怪的。

  “那位生的真真是美,看起来脾气也好得很,一副菩萨模样,能看出是在家娇养着的,我是真的想不出来她会做这样的事。”

  “其实这里面有许多误会也说不定,我堂妹虽是在家骄纵了些,也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

  安兰这次听了这话也懒得去恼了,两人心平气和地聊着天,心境反而坦然许多。

  “误会不误会的我不知道,反正她伤公主是真,新婚趁着主子在外喝酒,当夜跑了也是真。”

  这些事鹤唳山的人大多是知道的,只是这些人常年在山中,就算下山,也不敢乱传,所以山外面的人,其实都是不知道内情的。

  南清枝叹息一声,想去解释,可这些事与一个丫头解释又有什么用呢,再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内情,又去解释个什么?

  只是那冒充她的人,为什么偏偏要伤公主呢……并且就这么巧的知道她其实真的要逃婚。

  南清枝没再接话,静静赏着景,初春的天气还是异常冷的,更何况是在这高山上面,并且这凉亭还四面通风,也没个档风的地方,没多久南清枝便觉着一股凉意袭来,她身上穿的实在有些单薄,只穿了一件带棉的里衣,外面一层粗布衫子,早知该多套一个小袄的。

  毕竟自己还是一个男子,也不好表现的太冷,免得让人笑话,便道:“眼看也快晌午了,不如我们回吧。”

  “左右我不过一个陪着你逛的下人,你说回便回吧。”说着安兰便起身了。

  南清枝有种被噎了一下的感觉,也跟着起身,呆呆跟在安兰后面。

  这里实是太冷了,难怪莲玉一年四季都是那种单薄的白衣,最多套个披风,应是这样锻炼出来的吧。

  两人一路回了莲玉院子里,莲玉还未回来,都是在同一个山上,她见他一面竟还这样难。

  安兰回去后便自去忙自己的了,因实在太失礼,南清枝也不好向她要件衣服,只得回了房里,屋子里也没个炭盆什么的,只能这样干冻着。

  好在没过一会儿有小厮送饭过来,那热腾腾的饭菜倒是缓了不少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