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说,爷为啥又突然分家啊?”
回家的路上,林浩宇看了看黑着一张脸,一路沉默着,给人一种“暴风雨即将到来”感觉的林爱国,转了转眼珠,“哒哒”地跑到林初夏身旁,用一种看似小声,但确保林爱国能听个真切的声音问道。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林初夏挑眉,“这是自然规律,天经地义的。”
“我觉得,挺好的。”
林浩宇挠挠后脑久,朝林初夏挤眉弄眼一番后,才在林爱国那看过来,带上了几分冷冽和警告的视线里,慢吞吞地补充道,“这些年,四叔一直觉得自己是小儿子,和爷爷是一房的。他虽然没结婚,但是年轻,身强力壮,地里的活大半都是他干的,所以,啃老啃得那叫一个正大光明。”
“可惜,那都是他自己以为的。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村子里就找不出几个比他身体还要强健的老人家,所以,家里家外他是一把抓,四叔说是帮忙,但我瞧着跟帮倒忙没两样。毕竟,也没谁家年轻人像他那样,明明身强力壮,也下地干活,但是,一年到头忙活下来,也就刚刚能养活自己。”
“结果呢,他不仅没有自知之明,反还拿家里的粮食蔬菜卖钱,然后去接济他的心上人。所以,养他跟养个叉烧有什么不同?不,我觉得,其实,他还不如叉烧。毕竟,叉烧熟了后,还能吃,他呢?能吃?能喝?就算将他那身肉剔下来卖了,也赚不回这些年,他私下里接济给心上人的钱粮吧?”
“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算了。但是,这些年,四叔逢人就说他辛苦,说他一个人供养爷爷,其它的兄妹都觉得爷爷还能下地干活,说好的孝敬钱也没给过……”
听着听着,林爱国就觉得不对劲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偏头,神情凝重地看向絮絮叨叨,说到兴致高昂处时,只恨不能手舞足蹈嗨上天的林浩宇。
“宇儿,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啊?”林浩宇跟被掐住脖子的大白鹅似的,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嘴唇更是抽了好久,才将到了喉咙的未尽之词咽下肚去。然而,看向林爱国的目光,却带出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怨怼和嫌弃。
哪有人随随便便,就出声打断别人的话?再说了,打断就打断,在别人兴致正高的时候,就不能整出些动静,非要轻手轻脚之后,突然出声,吓人一跳嘛?幸亏,他没有心脏病,否则,还不得被吓晕过去?才怪!
“爸,我答应了他们,要守口如瓶。”林浩宇正色道,“君子重诺,虽然,我还不是个君子,但是,爸,你也不想我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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