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南昌府丰城县境内。
一队二十余人的骑兵正沿着赣江徐徐而行。
看他们的装束,大都穿着白色镶红边棉甲,上面的泡钉闪闪发亮,头戴厚实的铁盔,盔顶一根铁针高高耸起,火红的盔缨迎风飘扬。还有几人,一身厚实的铁甲闪闪发亮,背后插着斜尖本色旗,马鞍边各种泛着寒光的兵器令人心头发冷。
再看他们的面貌神态,个个眼神暴戾,目光凶残,浑身上下染发着瘆人的野蛮气息,全然不似中原人士。
这些人正是此次征讨南昌的镶白旗满洲兵。
谭泰兵围南昌后,为防止南边的明军突然来袭,在南昌城以南的几处要地都派驻了部分兵马以作预警。丰城县城正是其中之一,驻有千余兵马,其中八旗兵两三百,每日都会派出多股游骑轮番往南边巡弋,侦察一切风吹草动。
而驻丰城的清军最高指挥官,镶白旗的一个满洲牛录章京,出于对“尼堪”的不信任,对一些重要地段甚至都不屑于派绿营骑兵前往巡逻,而会直接派出手底下的满洲兵。今日出来巡逻的这队骑兵就是如此。
一切安静如常,不知不觉,又到了该回营的时候了。队伍中那名背后插着二尺黑缨小旗的拨什库正准备下令返回,却突然发现前方的一片树林里似乎有人影晃动。
那是什么人?拨什库立刻警觉了起来,令手下众骑做好接战准备,分作两股、从两个方向慢慢地靠了过去。
走近了一段距离,看得更加清楚。那名拨什库惊讶地发现,树林里的那伙人居然还有战马。
与此同时,树林里的那伙人也发现了有人正在靠近,大呼小叫着爬上战马、抄起兵器,同时有人朝这边大喝:“什么人?”
说的却是纯正的满语。
拨什库更是惊讶,但下意识里却不由得松了口气,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问道:“我们是镶白旗满洲左翼的,你们是哪一部的?为何在此?”
对面似乎也松了口气,笑道:“啊,原来是镶白旗的安达,我们是正黄旗的,奉谭泰固山之命,去南边办点事。今日刚好返回,有点累了,就在这儿歇歇脚。”
再看他们的装束,一行十余人,清一色银光闪闪的铁盔铁甲,背后插着各色小旗,且人人配有双马,分明就是巴牙喇兵的打扮。其中的几人或许因为事发突然,连头盔都没来得及戴上,光秃秃的脑门、发青的头皮清晰可见。
“哦,原来是正黄旗的安达。你们是什么时候去南边的?为什么之前我们都没看见你们过去?”拨什库还是有些疑问,但也仅仅是疑问而已,最初的那种警惕已经所剩无几了,问话的同时仍在慢慢地向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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