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实在是过于寒凉。
昭阳虽然是很快就被人救了上来,但是坐在燃着暖炉的房间里裹着棉被的她还是忍不住因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气而发抖。她的精神已经有些不太好了,困倦感随着方才紧张情绪的解开而一下子朝着她侵袭过来,她整个人都希望尽快陷入一场没有顾虑的安眠当中去。可惜她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撑起精力来听底下人的回话。
“属下无能,使那北朝人自江面上凫水逃脱。”
负责保卫整艘船只安全的侍卫头领单膝跪地自陈罪责。
“倒也不能全部都说是你们的罪过。北朝人素来诡计多端,行踪飘忽难以断定。他既然有胆量潜入船舱,想必也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所以才能够如此自信行事吧。左不过本宫也没有什么大碍,无非是落水受了些惊吓而已,你们也不必过于自责。这一切从起初就是本宫自己一个人任性妄为了,如果看来反而连累你们。”
在这个时候昭阳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撇清这些侍卫与自己的干系了。她虽然有底气能够让这些人不必受到来自京城的责罚,但是真的面对皇帝的时候,她也不确定后者到底会凭借着独夫之心作出怎样的事情。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北境战事实在是吃紧,驻守在北境边界上的军队,已经是败多胜少,如此的局势,如何能够让身处京城的皇帝感到放心呢?
侍卫头领退了下去。
昭阳屏退左右的侍女,唯独只留下存乔。
“殿下,从谢公子那边得到的消息,自京城而来的人马已经在潞州郡渡口登船启航了。最多再有三五日工夫,他们恐怕就要追上咱们的行船了。而且此次过来带您回去,是睿亲王殿下亲自带着人马来的。您恐怕是再也无法寻到什么理由不回去了。”
昭阳点点头,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糟糕的,无非都是在意料之中。于是当她看着存乔严峻的神情,甚至还可以温和松快地笑出声来,反过来是她在安慰存乔了:“好啦,本宫都知道这些事情早晚是要过来的。是睿亲王来寻本宫,如何也好过是东承太子亲自过来。”
存乔的眼睛里有些不解。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论交情,那本宫与东承太子还是更加熟络一些,能够轻便自在地说话。本宫与睿亲王,却是不比从前与颖亲王的兄妹交情。不过这样才好,就是因为没有那么亲近,有些话才可以对睿亲王说而不能对东承太子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本宫倒是想要把别的事情都置之度外,而全然只把注意力放到现在眼前的事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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