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死考验（2）
宝马X6的副驾驶上，一位少年面色疲惫的蜷缩在座位里。
他已经得知，那张千层饼模样的冰镜其实就是沈季含的御灵，只不过每一面冰镜都是薄薄的，一共二十五层。
“早说你会救我嘛，害得我吓个半死。”
“早点告诉你，那还能叫生死考验嘛？”
沈季含看出了韩小羽的疲惫，很人性化的没有使劲踩油门。
韩小羽刚刚经历起死回生，再加上车速放缓，他饶有兴致的一直盯着窗外，时不时的询问沈季含那些建筑物都是什么。
沈季含也乐意解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车子是原路返回的，眼看着就要进入城市了，韩小羽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是清早起床的，一路跋涉来到冰之国的边境，一直没有吃东西。他扭头看向沈季含，说道：“我饿了，一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你不恨我么？”
这句无厘头的问话搞得韩小羽一愣。
“恨你？你是指把我丢下悬崖这事吗？还好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就当作是一次没有牵安全绳的蹦极体验。蹦极你知道么？”
“知道，在地球沿海城市我蹦过极，和我的父亲。”
韩小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灵世界的这些日子里，他和沈季含也经常闲聊打趣，可从来没有听过对方提及自己的父母。仔细回忆，好像张辰西和梁晨也没有提过。
要问韩小羽想不想自己的父母，其实他也蛮想的。每当夜深人静，李长生在对面床铺传来轻微的鼾声，他就总能想到把自己生下来的那两个人。
马君曾把夹在相册中的照片送给韩小羽，他仔细端详过照片里的三个人。男人显得很高大，他赤膊着上身，线条富有美感。女人很端庄，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一看就很贤惠。而他自己，只能说太稚嫩了，稚嫩的都没有穿裤子……
从照片来看，一家三口很和睦，很幸福。
但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去过海边，他从记事起便一直是独自生活在沈阳，那是个没有海的城市。
据马国主说，自己的父母是被自己杀害的，他心底一直对照片上的年轻夫妇抱有歉意感。那是他的亲生父母，放在法治社会也是弑父弑母的罪名。
他就算再想念，也只能把思念寄托在照片上，何况他根本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
有时候他会想，等到冰封脑细胞的御灵彻底消散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会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韩小羽话音刚落，沈季含就死死的踩住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韩小羽整个人都贴在前挡风玻璃上了，幸亏挡风玻璃很结实，不然就飞出去了。
他一下子在心底发誓，以后坐车一定要系安全带！
他不敢说话，他怕自己的一个提问勾起沈季含不好的回忆，只能乖乖的坐好，不时用手揉一揉差点被挤扁的脸。
“我爸爸对我很好，后来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了。”
真他娘的简洁明了！韩小羽从心底对这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可他嘴上还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好像不应该问你的。”
“没什么，段城主和我爸爸是生死之交。我爸爸死后，段城主也很照顾我。给我买了车，每个月还会给我很多零花钱。”
“这台车？”韩小羽突然想起沈季含的那句一个男人送我的，“肌肉男这么有钱吗？”
“省下来的，他自己只能开个小本田。”
沈季含拉上手刹，关闭发动机。韩小羽这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冰城，车子就停在冰城大楼前。
“来这里干嘛？我们不去吃饭吗？”他边下车边问。
“等会再去吃，马国主要给你介绍下新搭档，接下来我们就不在一起干活了。”
少年前脚刚踏进大楼，脚步明显一顿。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她才会用所谓的生死考验这种简单粗暴又愚蠢的方法来刺激自己，想让自己回忆起曾经，觉醒体内的御灵。
她以后不能继续保护你了，未来的路只能自己走。
他突然很怀念宝马X6的副驾驶，怀念那张淡紫色的坐垫，甚至怀念避光垫上贴着的可爱粘贴。
两个人一起上了十五楼，宽敞的会议厅里，马君正在和一位白衫年轻人对谈。
年轻人背手而立，身材颀长，长发如墨一般黑，俨然一副古代书生的感觉。
瞧见马君冲着自己招手，年轻人也回过身来，与韩小羽四目相对。一刹那，韩小羽有些失神。
他与梁晨都有着令人羡慕的帅气脸庞。如果说梁晨短发干练，气质较好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了。
他脸庞消瘦，嘴角向上扬起微微的弧度，双目中透露出一丝坚毅和一丝漫不经心，精致的五官搭配洁白的衣衫，又让人有种童话里白马王子的感觉。
“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永檀，你下个任务的搭档。”
四个人搭乘马君的奥迪A8，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
“我听说，你被季含扔下大峡谷了？”落座之后，马君笑着对韩小羽说。
“嗯，她说是经过你同意的，让我经历一次生死考验。可惜，没有成功。”
“嗯，这种事不用急。”
望着年轻的服务员将菜品上齐，马君伸手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开吃吧，三个人一齐动筷。
只有韩小羽没动。他确实饿得很，可他实在没心情，桌子上热乎的美味佳肴就像一盘盘粗茶淡饭提不起一点兴趣。他一直盯着那个叫江永檀的年轻人，就是他，替换掉了心爱的季含妹妹。
似是察觉到韩小羽的内心，马君边吃东西边说：“沈季含又没死，只是先离开一阵子。任务的搭档又不是固定的，你以后还是可以和沈季含在一起行动。所以啊，别用那种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江永檀了。”
韩小羽老脸一红，马君这话说的，仿佛自己对沈季含有那方面想法似的，他连忙岔开话题：“哪有哪有，来来来，吃饭吃饭！江兄多吃点！”
“你接下来的任务会有一些危险，所以临时换个更强大的队友。你们从理工学院回来的那天晚上，李桐对我说了很多秘密。我准备派你们两个去一趟黑龙江，调查一下宋威的墓。”
听到墓这个字眼，韩小羽本能的喊出不去两个字。
蓦地，见到餐桌气氛安静，他又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可以拒绝的吧？”
“我可以把工资提高到之前巡逻的十倍。”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