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袭红衣的姑娘看着眼前青衫白袍的男人,眼中布满了疑惑。按理说这老林深处,即便是误入此间,也不该是这般书生模样的,倒是那樵夫猎户,可偶见踪迹。
可这人,衣衫素洁雅致,腰间别一把柄有祥云的折扇,面上是一派闲适色,竟给人以信步游园之感。
那被问话的青衫男子拎着一只白灯笼,笼中有微弱的烛火光轻轻跃动,仿佛随时要熄灭在这晚风里,这忽明忽暗的灯火朦胧了他的轮廓。
他眉间带着温和笑意,轻轻说道:“夜里霜寒重,姑娘早些歇息罢。”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她只觉得心底好像有几丝怅惘与释怀,仿佛一块朝夕悬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同时心底也空了一块。常着红衣的姑娘住在深林之中,偶有出山时分,便在镇上的小茶馆坐坐,听听那说书人说些江湖中的奇闻趣事。人间岁月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吃茶去。
今儿,说书人讲那人妖相恋的千古绝唱,这剧情虽俗套些——她不知听过多少回了,但这其中滋味总叫一些女子悄声为那“有情人不得眷属”鸣不平;
也叫那不得志的书生交头接耳,说些文绉绉的酸话,竟有了那“指点江山”的气势。
盘腿坐在最后的红衣姑娘磕着瓜子,暗自好笑。人们总是羡煞旁人,再爱“羡杀旁人”,仿佛这天底下许多功高于己的,不是运道太好,便是身家境殷实,要不然如何站去那高位?
待得义愤填膺之后,则是怨天不公,恨那时运不济,才使自己落得如今这步田地……
说书人的杯中茶换了一盏又一盏,听众换了一波又一波,天色渐暗,灯火渐次起,今夜花灯斗奇,才子佳人结伴。街上吆喝声、哄笑声交织,不绝于耳,红衣姑娘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出门。
小镇虽小,每遇闹市时分,街上人来人往,也颇为热闹。
她在街市上游走了一圈,等兜里揣满了点心,一手抓着糖葫芦,一手捏着糖画,这才一蹦一跳走到街尾,边给那自顾自写着字帖的书生递去一串糖画小人边说,“喏,给你。”
闻言,那埋头作画的书生略带诧异地抬头,才后知后觉地笑着说:“小生不喜食甜物,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可不是专送与你的,这是酬劳。”红衣姑娘将酬劳二字咬得极重,“你得为我作一幅画来交换。”
她斜睨着他,说罢,将那“货币”重重拍在桌上,叫砚池里的浓墨轻轻漾开几道浅浅的水纹。
那青衫的男子笑着摇摇头,挽袖提笔蘸墨,在那一纸宣纸缓缓晕开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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