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毕业合影

徐白鹭也算在高三最后关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非但没挨批评，还搏得了老师和同学们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校长也心生感慨：“同学们！我被你们的歌声打动！我为你们骄傲！我相信，将来，你们一定能成为你们想成为的人，一定能实现你们最初的梦想！同学们！我预祝你们高考顺利，马到功成！”

　　老张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带了三年的那群孩子，回想着三年来与每个孩子的交锋，不由得热泪盈眶，心里想着：“孩子们，你们是那么与众不同，谢谢你们给我一个如此具有感染力的考前动员，你们一定会绽放得更加绚烂！”

　　犹记得三年前的九月一日，他早早地来到新生报到处，他一定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学生入学。他记得十分清楚，杜繁是第一个到的，小男孩跑过来十分有礼貌地跟他问好。那会儿他订的M号校服，没想到上了高二，这小子长得飞快，校服的袖子和裤腿都短得跟下水摸鱼的似的，座位也由第二排陆续地调到倒数第二排。

　　每个班里都有个最调皮捣蛋的学生，他的班里也不例外。如今，老张想起梁晨当年做的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忍俊不禁。第一次跟他正面交锋，是老张去查宿舍，晚上九点半宿舍准时熄灯，宿管老师在楼道里喊着：“手电筒关掉！”这个时候，老张走到了220房间门口，意料之外地，门居然开着。他悄无声息地站在一边，这时他看到一个瘦高男孩，穿着背心短裤，两条大长腿分别搭在左右两张床上，把背心一撩蒙在头上，双手上下翻飞地搓着头发，大声喊道：“摩擦起电！”老张当时说不清自己是气恼多一点还是好笑多一点，后来就让这个精力旺盛如汪洋大海的男孩做了体育委员。

　　看到404寝室的女孩们戴上了可爱的小猫发卡，老张看着既开心又内疚。那年举行元旦晚会，语文课代表卢小南诗朗诵，文艺委员徐白鹭伴舞，舞台上的两个花季少女，扎着长长的马尾辫，在柔和的灯光下分外的清纯靓丽。老张也喜欢这种多才多艺的女孩子，他自己也有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可是当他无意听见邻班男孩开玩笑说“我们集体给她们写情书吧！”，他就琢磨着要把女孩儿们的美丽与锋芒暂时藏起来，让她们到更加适宜的时节再自行绽放也不迟。从此他的班上女孩子一律短发，在他眼中，她们都是最美的花朵。

　　老张思绪纷飞，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挥之不去。如今，这届学生要离开这里，开启一段新的人生路，而他，也将迎来又一批灿若朝阳的孩子。

　　“高三二班！该你们了！”

　　“快快！南瓜！芋头！我们六个要站在一起！”徐白鹭左手牵着卢小南，右手牵着刘郁。404的小猫女孩们被安排第二排正中间，校领导的身后。

　　“hello！404的五谷丰登女孩们！我在你们身后哦！”杜繁站在后面凳子上，也不忘开女同学的玩笑。

　　徐白鹭回过头，恶狠狠地说：“杜繁！你一边儿去！你叫谁五谷丰登呢！”

　　“又是南瓜又是芋头的，难道不是粗粮系列？”杜繁站在后面说的起劲。

　　刘郁撇撇嘴，说道：“杜繁可真烦！”

　　“没事儿，看我的！”徐白鹭说着回头就是一记突袭，大喊着：“劈空掌！”

　　“刚刚还是文艺女王范儿，这说变就变，怎么又改武侠路线了！”梁晨也在后面附和。

　　“那俩大高个儿！对，就你俩，站后排去！”摄影师大声招呼着他俩。

　　“再见了美丽的女孩们，我们去更加需要我们的地方了……”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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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在摄影师的指挥下站好了队形，“一——二——三，茄子！”随着相机快门“咔嚓”一声，54名同学，三年的朝夕相处，三年的伏案苦读，三年的欢声笑语，三年的青春悲喜，定格在那一瞬间，定格在了那一张意义非凡的毕业照上。

　　前排老张转过身高声说道：“高三二班同学们注意了！高考过后。分数下来以后返校填取志愿时，我把照片发给大家！如果有想单独合影留念的同学，可以去找摄影师！”

　　“南瓜！咱们去找摄影师吧！”徐白鹭说着举起手说道：“我们404要拍照！”

　　“我们要和404合影留念！哈哈哈哈！”后面杜繁和梁晨大声喊道。

　　后来，404寝室的女孩们站在中间，杜繁和梁晨像护花使者一样站在两边，八个人笑得如夏花一样绚烂。

　　“南瓜，要是能和我偶像合影就好了呢！”徐白鹭悄悄地跟卢小南说，语气和眼神里都流露出一股惆怅。

　　卢小南想了一下，笑着说：“咱们去找他啊？”

　　徐白鹭摇了摇头，在人群里寻找着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卢小南远远看见尚晗，拉起徐白鹭就走，“勇敢一点！不就是合影留念吗？怕什么呢！”

　　两个女生来到尚晗面前，刚刚放声高歌的徐白鹭秒变害羞的小迷妹，偶像面前又不好直接跑到卢小南身后，只好厚着脸皮站在他面前。

　　“这是我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他脸的轮廓比之前远远看到的更加好看，眼睛也更加深邃有魔力，他会讨厌我吗？今天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吧？”徐白鹭的心怦怦跳着，“我是不是应该把他藏在心底，在一旁默默地喜欢不是也很好吗？”

　　“你，你们？找我有事？”尚晗先开了口。

　　徐白鹭心头一暖，抬起头，几乎要哭出来。“他在跟我说话？天哪！他的声音好迷人，怎么办？我要晕过去了……”

　　尚晗见徐白鹭满眼泪光的看着自己，尴尬地轻咳一声，说：“同学，你刚才唱的歌真好听！”

　　徐白鹭感觉自己的嘴巴完全不听使唤了，想说“谢谢”都说不出，跟刚刚带着大家一起合唱的她判若两人。

　　卢小南见徐白鹭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说道：“她叫徐白鹭，她，她喜欢篮球比赛，你之前是咱们学校校队队长吧？能不能合影留念一下？”

　　尚晗歪头看了一下卢小南，见她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但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也不好拆穿她，勉强地点了点头。

　　卢小南连连说着“感谢感谢”，然后故意让徐白鹭站在尚晗身边，示意摄影师按下快门。

　　后来就有了三人的第一张合影，其中尚晗一脸的不爽和无语，徐白鹭一脸幸福的懵，卢小南努力挤出一个局促不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