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霍爷爷，明愿确实想先完成自己的学业……存思是心疼我才这样决定的，还请霍爷爷不要生他的气……”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求情的时候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你，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符明愿自小跟赵婆婆亲近，对着老人家撒娇也自有一套，霍存思在旁边垂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愿丫头，你对这门婚事怎么看的?”
霍老爷子犀利的眼神直直盯着符明愿，显然心中还有怀疑。
“霍爷爷，存思很优秀，虽然我们之间的婚约是父母定下的，但是我也很喜欢存思……我之所以想要推迟婚约，也是因为我觉得现在的我还配不上他。”
“我不想成为攀附于存思而活的菟丝子，我想要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可以站在存思身边。”
符明愿攥成拳的手，指节都用力得发白，迎上上首极具压迫力的视线，紧张却又坚定的说道。
霍存思余光瞟到少女发红的脸颊，眸色冰冷，她倒也真是敬业。
“阿行，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也掺和不了，但你要履行你的诺言。”
霍老爷子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惫。他知道如今的霍存思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但是无论是作为霍家家主还是他的爷爷，他是真的希望看到霍存思早日成家，安定下来。
“爷爷放心，我会说到做到。”
霍存思神色缓和了些，他也明白，老人家这是让步了。
“老爷，少夫人想请明愿小姐过去说话。”
李管家走到霍老爷子身边通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的人听见。
‘少夫人’三个字一出来，霍存思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符明愿站在他身旁，忍不住颤了颤。
“明愿丫头你先过去吧，你伯母想见见你。”
符明愿应了声，便跟在李管家身后去白淑丽处。
至于霍存思她是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多话的。
符明愿不知道霍存思为什么忽然生气，但是总归是与自己要见霍少夫人有关。
她不没有眼力见儿的去撺掇他一起去。
男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本就深邃野性的长相，因着情绪的原因，生人勿近的气势更加浓郁，仿佛一头蛰伏着将要捕杀猎物的野狼。
“阿行，你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她。”
霍老爷子瞧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觉得脑袋疼。
霍存思和他的母亲之间有龃龉，在霍家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说别的，就这二人近十年没有单独见过面，便已经是将矛盾放在明面上了。
“你就不怕明愿丫头被为难?”
霍老爷子见霍存思杵在那儿不说话，便拿符明愿说事儿。
“愿愿当初也是她看上的，不会为难。”
霍存思拧着眉，说话间嫌弃冷漠之色毫不掩饰，显然是厌恶极了这位少夫人。
霍老爷子劝说无果，自己也怄到了，连忙把霍存思打发了，懒得看他。
————
“行哥!小嫂子呢？”
贺昶远远的就瞧见了霍存思，往他身后看了眼，见符明愿不在，有些好奇的询问。
‘小嫂子’这称呼，霍存思从来没听身边人说过，猛然一听，忽的一怔，才反应过来贺昶说的是符明愿。
“去见少夫人了。”
霍存思从不叫那个女人为母亲，只随着外人喊她少夫人。
“……行哥，你可以啊，进展这么迅速，都带去见老爷子了!”
贺昶当然也知道霍存思和他母亲的事，避重就轻的拐了个弯儿。
“在她十二岁的时候，我和她就订婚了。”
霍存思从旁边桌上拿了杯酒，一口饮尽，无甚在意的答道。
“你订婚了？”
贺昶被他的回答惊掉了下巴，嗷一嗓子，吼得不少人朝这边看。被霍存思斜睨了一眼，才安分下来。
“嗯，订婚了。”
霍存思点点头，颇有些郑重其事。
“那是好事啊……佳偶天成，佳偶天成！”
贺昶还想再问，只是瞧着霍存思的神色有些不愉，又想到方才他说符明愿去见少夫人，顿时也回过味儿来了，恐怕这桩婚事别有内情。
“行哥，你满意这桩婚约么？”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宋扬，忽的出声询问。旁边的贺昶扯了他袖子好几下，也没拦住他。宋扬平时那么聪明，偏偏现在往枪口上撞。
“满意又如何，不满意又如何？”
霍存思掀了掀眼皮，凌厉的眼神落到宋扬身上，言语间还算平静，只是那质问的意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行哥，符小姐为人单纯，要是行哥不满意，大可以解除……”
宋扬被霍存思浑身的气势一激，回答的语气时候都滞了一下，只是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全程都不敢看霍存思审视的目光。
“闭嘴！”
宋扬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霍存思打断，下意识抬头，便看见面前的男人，像是被冰雪淬炼过一般，带着冻死人的煞气，不悦的情绪几乎能凝成实质。
“行哥，别生气！阿扬只是关心自己的学生，没有别的意思。”
贺昶见状，生怕二人闹了矛盾，连忙拦在宋扬面前，急着解释。
霍存思没说话，只透过贺昶，深深看了宋扬一眼，便一言不发的上了楼，直至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贺昶才松了口气。
“阿扬，你不会对小嫂子有意思吧？”
贺昶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眼下瞧着宋扬竟然敢为了符明愿同霍存思较劲，便以为他是喜欢上符明愿了。
“别瞎说！我只把她当做我的学生……我只是怕行哥的做法会伤害到明愿小姐，她不同于其他心怀不轨的女人……”
“哎呀！你不用操心了！行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只要不招惹他，他哪里又伤害过别人。”
“再说了，这桩婚事恐怕牵扯甚多，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除的，不过以行哥那老谋深算的性子，必然能解决好，只要那位符小姐安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者说，我瞧行哥那样子，也不是完全没那意思的……”
宋扬的担忧还没说完，便被贺昶截了话头。宋扬听完他的话，沉默半晌，倒也想通了。贺昶说得没错，行哥的性子虽然乖张，但是为人还是可靠的，他们二人也未必会闹出矛盾。
想到这里，宋扬也松了口气，不再钻这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