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满身是鞭痕的莫洋被两位年轻捕快搀扶着走来,王卫民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
“王县令,你难道不给我个解释吗?”王卫民冷声道。
王县令似乎对于这句话并不在意,随便敷衍道:“玉的事就算了,但这毕竟是我的地盘,别太放肆!”
王卫民心中明白,眼前这个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气的,接过莫洋后王卫民冷哼了一声,便领着马队撤出了胡林县。
王卫民退去后,原本大雨倾盆的胡林县上空月亮开始爬了出来,胡林县的正街上寒气逼人。
“各位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王县令无奈的传音给在场的捕快,自己却是满眼失落的离开了现场。
王县令的那块和田玉是当年自己赶考时好友送的,除了这块和田玉之外,王县令的家中再无任何值钱的东西,是一位难得的清官。平日里王县令都十分节俭,县里的百姓们也都非常支持这位县老爷,几乎可以说是好评一片。
屋顶上的六人接到县令的传音后便退了下来,江天海望着面无表情的五人,想说点什么但又给硬憋了回去。
回到穆成家时,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匆忙换下被雨水淋湿的衣服,便各自入睡,只不过这次变成了江天海睡长椅。
入夜后,被今晚的匪欺官事件给震撼到的江天海翻来覆去睡不着。
本乘着做人从心的道理,他决定去看看山江帮的窝点到底在在什么地方,要是有可能的话,说不准还可以上去给放把火啥的。
确定穆成熟睡后,他穿好衣服后,随手扯了一块破布蒙在脸上,把锈到不能再锈的荒刀背在背上,翻出院墙,开始了他所谓的“查探”工作。
山江帮地处三十里之外山顶,沿着脚印一路追去,直到天蒙蒙亮时江天海才到达目的地。抬头望向山江帮所处的位置时,他心不由的紧了一下,这特么怕不是一个哪个隐世的宗门吧!
乍眼望去,从山脚到山顶由无数台石阶堆成,石阶终点的大门给人一种恢弘且震撼的视觉冲击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某处高门大派根据地。
山门之外丝毫没有人驻守的痕迹,想来是平日里没人敢惹他们,应该是逍遥自在惯了。
江天海快步来到山门脚下,看着约莫四五米高的大门,江天海不禁感叹这山江帮到底是从哪搞来这么多钱的。思虑了片刻他翻墙而上进入了山江帮的宗门内,或许是当时站得远他并没有真正了解过山江帮的内部构造,进到山门内部后他才发现气势恢宏的大殿原来长这样。
印象中的高门大派在应该也不过如此吧,毕竟电视剧里拍的宗门也就这个级别,相比之下实在是没有太大差距。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真正的高门大派要远比现在的这个山江帮要壮观许多,这样一个弹丸之地在高门大派面前就宛如婴孩,充其量也就只能算人家的一个山头。
他小心翼翼的将脚上的带雨水的鞋子塞进了衣服里,赤脚在青石板上小心翼翼的朝着右手边最近的屋子走去。
下过雨后的脚印会变得非常明显,赤脚作案才是最保险的操作。
大概是山江帮在边境这一代逍遥自在惯了,江天海在整个山门里的都没看到一个早起的人。想来必定是平日里好吃懒做,终日醉酒荒宴,才导致了这样的风气,但凡山江帮的领头人有点上进心应该都不会这么糟糕。
江天海自然是不会细想这些,趁着天蒙蒙亮,他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火折子开始了他所谓的‘查探’工作。
十七岁的少年围着整个山江帮的大殿跑了一圈,能点着的地方他全都没有放过,尤其是粮仓和兵器库所在的位置,更是没有放过。
江天海知道,天蒙蒙亮的时候是人睡意最浓的时候,挑在这个时间动手对方即使反应过来也会损失惨重,毕竟这不是现代社会,失火绝对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后的江天海看着快爬来的太阳,心中就是一阵舒爽,仿佛最近压在心里的心事全都被这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回到穆成家时,他跟正在院子里忙活的穆母打了个招呼便回到椅子上补起觉来,而三十多里外的山江帮此时却是一片狼藉,火势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山江帮内,大当家王深远正火急火燎的指挥着手下的弟子们四处救火,看的来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就如真的吃了屎一般,不忍直视,就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打理,宛如乞丐。
……
……
正午,屋内的‘围观二人组’才刚刚起床就收到县老爷的召集急令,仿佛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连报信的人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把命令带到就匆忙离去。
穆成和江天海在街上买了两个肉包拿在手上,边走边吃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赶着去打卡一般。
“昨晚才经历一场大战,这怎么又要出工,王县令最近是不是抽风啊。”穆成咬了一口包子,脚上的动作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江天海倒是憋着笑认真严肃的应声道:“莫不是要给我们发奖赏,那可得赶快点,要不然去晚了钱都被分走了。”
原本就财迷的穆成听到这话更兴奋了,直接把两大个包子塞到嘴里,加快了脚上的速度。江天海被穆成的这一出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也连忙加快了脚步。
两人到达县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只见王县令脸上的表情时好时坏,整个人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江天海和穆成站在一起,整整齐齐两排人几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有江天海自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的阵容十分齐全,县丞范匡以及典史朱石都站在县令的旁边,县衙上明镜高悬的牌匾甚是显眼。
“范县丞,山江帮失火之事你怎么看?”王县令表情严肃的望着范匡,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
站在一旁的县丞范匡面色忧愁,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迟疑了一会开口道:“王县令,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们应当提早做出防范,避免贼人来袭。”
王县令听到范匡这么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典史朱石。
“朱典史你觉得应当怎样?”
难题一转扔到了典史朱石的身上,只见他额头上的汗珠开始往外溢,连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
“禀王县令,我的看法跟范县丞一样,应当早做防备,避免贼人来袭!”朱石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
王县令见两人都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看的出来他并不想跟山江帮撕破脸皮,毕竟以现在的战力根本无法对抗这根深蒂固的匪寇。
县衙内的砖石似乎都已经很久没有更换,王县令就这么在公堂上走来走去,久久拿不出个决策。
“明日起所有捕快全部搬到县府住下,地方不够的由朱典史和范县丞收留,所有人都必须做好迎接大战的准备!”来回踱步了好一会的王县令突然停下,没有丝毫办法的他决定破罐子破摔。
捕快们听到王县令这么说,纷纷开始在下面小声议论,看的出来大部分人并不是很愿意参加这次‘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