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雾
阎子路收了黑蛇尸体，虽未找到黑蛟却也满意，他将笨丫送回了外门，临走之时送了她一枚飞剑符，说是遇到危险可使用一次。
……
时间荏苒，笨丫不知不觉在外门干杂役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她的力气与日俱增，砍柴担柴不在话下，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
专管砍柴工种的刘管事看她力气大，一人就能干完三个人的活，索性将她抽调到柴房，专给外门厨房劈柴备火。
这日端午节，笨丫劈完柴后，拿了厨娘刘妈妈偷偷塞给她的几个粽子，准备去看望小兰和狗娃哥他们。
这一路过去有些奇怪，来往的人很少，不似平常光景。
直到她走到外门弟子修炼的场地时，才发现人都在这里，不仅有许多杂役，还有很多山外来客，将场地挤得水泄不通。
她忙向一位负责维持秩序的外门弟子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外门招收弟子，有三天报名考核的时间，统共只录取三十名合格者。
笨丫踮脚看去，好家伙！这场地里起码就有四五千人报名，还别说这还只是第一天，竞争可不是一般的激烈。
“让一下，让一下！”一名油头粉面的外门弟子，大声吆喝着驱赶堵在前面的人，一把将挡在前面的笨丫扯到一边去，不客气地骂道：“杂役跑过来凑什么热闹，真当外门是收垃圾的地方吗？”
紧跟在这名弟子身后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俊丽儿。
如今她可是今非昔比，不仅借着李万金的关系当上了负责厨房钱粮出入的管事，还搭上了负责采买的内门弟子龚玉良。
今儿她偷偷拿了当管事昧下的银子，私下里托龚玉良疏通了关系，前来报名参加考核。
她一眼就认出了笨丫，看到昔日的员外千金落魄如狗，顿感舒畅地扭着细腰嘲弄道：“哟，这不是朱员外家的大小姐吗？怎么，来报名啊？”
笨丫穿着一件破旧的杂役黑褂子，哪里有半点大小姐的样子，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俊丽姐，你来报名的么？”笨丫眨巴眨巴细眼睛，老实巴交的问道。
“哼，我自然是来报名的，明知故问！”俊丽儿高昂着头，如今身份不同，她都不屑同这傻瓜说话。
“俊丽姐，当管事真好，一个月不到就挣了三百两银子，比我爹收租子还强！”笨丫一脸羡慕地冲她笑道。
“……”俊丽儿顿时慌了，心惊肉跳地看了看围观的人，愤然骂道：“你，你胡说什么！这钱是玉良哥给我出的，别胡说八道！”
哈哈！
看着她的窘态，明眼人都笑了起来，还有被克扣了粮油的厨房杂役憋不住骂出了声。
只是大家都忌惮龚玉良和李管事，没有人敢公开站出来找她的茬。
不过俊丽儿自个儿却先心虚了，也顾不得找笨丫的晦气，赶紧跟上前面的龚玉良报名去了。
笨丫看了看报名的方向，心里暗自着急，这黑蛟寄居在自己手臂上，就好像真化为了纹身一般，这一个月来没有半点动静。
就连那只呱噪的兽鸣鸾也不见了踪影，小兰和狗娃哥日日在林子里打柴，一次也没有看见过它。
如今报名都开始了，她该去哪里找那只鸟精讨要报酬？真是伤脑筋！
笨丫心事重重地来到杂役居住区，同村来的李奶奶却告诉她，小兰和狗娃哥打柴还没有回来，那没人性的管事李万金，连端午节也不让他们俩休息。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索性拿着食盒子去林子里找小兰和狗娃哥，顺便找找那只不守信用的鸟精。
啾啾！喳喳！
稻田里的麦子已经割完，鸟儿成群结队地在稻草上捡拾剩余的稻谷，却没有一只是那个能发出兽吼的艳丽大鸟。
笨丫失望地看了一眼，穿过田埂，快步走入林子。
林子里很安静，近处的枯树脆枝已经被砍柴的人拾掇干净，如今砍柴，杂役们要去更远的山上才行。
更远的山里危险就更多了，除了豺狼虎豹，还有令闻者变色的鬼雾，听说只要有人误入其中，就会消失不见。
笨丫前几日听厨房里的王妈妈说，有几个杂役砍树时遇上鬼雾，只有一个逃出来了，其他人全部消失了。
当时可把她给吓坏了，赶紧扔下手里的活，往小兰他们的住处跑。
去了后发现小兰和狗娃哥平安回来了，原来她们怕人多砍不够柴，没和那几个人走一条线路，没遇到鬼雾。
不过这件事，也给笨丫心里留下了阴影。
自那以后她就巴望着能快点找到兽鸣鸾，向它讨要报酬，好带着小兰和狗娃哥进内门修行，不用做这危险的工种。
“小兰——”
“狗娃哥——”
笨丫一路顺着砍柴的痕迹，边走边喊着狗娃和小兰的名字。
空寂的林子里，回应她的似乎只有鸟鸣。
吼——
突然一声震颤山林的巨吼，从远处一片山峦传来。
笨丫惊喜的望了过去，那声音定是兽鸣鸾！
她顾不得许多，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片山峦跑去。
约摸跑了有半个时辰，她终于接近了兽吼之地。
轰——咔嚓！
走近了，她才惊恐地发现，哪里是什么兽鸣鸾的叫声，就是一头斑斓大虎与一只身长七八米的巨大蜥蜴抢夺一只马鹿发出的声响。
笨丫失望至极，赶紧偷偷地溜下坡去，准备悄无声息地退走。
正在这时，周围突然起了一层寒意透骨的黑雾，原本还算明朗的林子渐渐暗了下来，犹如黑夜来临。
笨丫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失声道：“鬼，鬼雾！”
天啦！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先前她还担心小兰他们遇上鬼雾，想不到自己就先遇上了。
跑！
笨丫满脑子都只有这一个字，她没命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后方山坡上，黑雾笼罩了山林，原本打斗激烈的两头猛兽都停了下来，它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笼罩下来的黑雾。
哞！
马鹿逮着机会，用力站了起来，猛地一跳朝着山坡下冲去。
呼啦——
黑雾如同有灵之物般裹住了两头猛兽和飞奔的马鹿。
片刻，它们都从原地消失了，似乎先前的争斗从未发生过，只剩下弥漫的诡异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