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格萨用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背。
在他右手那些粗短的手指上,除了大拇指以外都套着一枚戒指。
食指上那枚刻着海螺和船帆的纯金指环象征着他在联运船队中的地位;
中指上是一枚镶嵌宝石的戒指,钴蓝色的戒面上贴着用银丝铰成的花瓣————这是本地商会给予头面人物的证明;
无名指套着的戒指通体翡翠,绘着衔尾龙和日出,这是芝云尼亚议会对盖格萨慷慨贡献的表彰。
最后,盖格萨开始转动起了小指头上的戒指。
常青藤和松叶的花纹是他亲自选取、描绘的,他把它们定为家族的象征。
在这之前盖格萨也是个无名之辈,但在这之后,他希望后嗣与世人都能记住盖格萨这个名字。
这几天他一直待在喀舒利,和手下人同当地的居民解决一些矛盾。
盖格萨为了开辟新的贸易路,而准备改建一些老路,轰隆作响的新机器和被移平的森林,让当地人意见很大,他们认为这扰乱了土地之灵的秩序与安稳。
盖格萨两头忙活儿,一方面对村民承诺尽可能的减小动静,缩短夜晚的施工时间;另一方面向贸易伙伴斡旋,挽留住投资的同时也让步出了部分利润。
看上去无可挑剔对吧,盖格萨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会损失他的利润,但盖格萨可以接受这个方案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明面上盖格萨他来喀舒利做生意只是掩饰,那些布匹和茶叶的价格还算可观,但算上成本以后利润就不是那么丰厚了——不过,修路的动静和大量工人的涌入可以很好的掩护他的另一支队伍。
这些可靠的手下不用载具,背着沉重的铁锭和零件,用双腿翻山越岭,没人查得到他们。
这才是重中之重,那个大计划的重中之重······
盖格萨把袖子慢慢折起,然后挽在了胳膊上,踏进了院子。
他挺久没回来了,实际上他每年在芝云尼亚的这个家里待的时间都不长,每个月也就住个三五晚,和客栈也没事区别。
盖格萨是那种喜欢向上爬,而且停不下来的那种人。
“盖多博!”
老子穿过长廊,推门而进,喊着儿子的名字。
房间里遍地的狼藉,既在盖格萨的意料之中,却也令他皱眉。
“爹,你回来了?”
盖多博从幔帐中爬起,声音迷迷糊糊,晃悠了好一阵才把胸前的襟扣系好。
“你又喝多了?”
盖格萨掐着盖多博的肩膀,质问却没得到回答。
盖多博眼神涣散,似乎神志也有些恍惚。
“他到底喝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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