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线的震荡并不是新闻了。早在百年前,我们就已经通过这颗乌托邦之心观测到了一些异常,心脏里的灵魂对自身的改变非常敏感。”张单立如此解释,“但我们的能力仅止于此。我们既不能直观体验到世界线的变迁,也不能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
乌托邦之心并非一直都如此可靠。或许在不同世界线,心脏里的灵魂都有差异,并不一直都恪尽职守,有时甚至会怀揣恶意。密契委的工作十分仰赖这个智能系统,但他们也有紧急预案,半年一次演习,一切数据资料都有纸质备份,如果智能系统叛变,组织不至于陷入完全的停摆。
“我们能提供给你最后的帮助。乌托邦之心会记录你的特征,不管世界线如何震荡,只要这颗心脏没有损坏或遗失,你就永远会得到组织全部的支持。”
“世界线的改变难道不会改写心脏的记忆吗?”
“如果说世界线变动对我们来说是替换文件,那么对心脏来说,只会复制粘贴。”吴江载同志对此是最有发言权的,“这么说或许你会更好理解,你是一个特殊的个体,世界线改变不影响你的记忆和身体,你是海潮里的一块礁石,我们只是浪花的泡沫,这枚心脏,”他微笑着说,“它是另一块礁石。就如同你一样。”
“自从三年前,我第一次接触虚空,我就一直做梦。心脏里的她也是如此吗?”
“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去问。我们都准备好了,木连同志。”张单立以高声彰示战士的威仪,“从即刻起,你就是密契战争委员会唯一终身指挥官。虚空战争的未来,人民的未来,都交付给你了。”
木连迟疑而木讷,他在众人注目下,穿过障壁,走向乌托邦的机械之心。
漆黑的结晶祭台上密匝匝的电路线闪耀冰蓝色的光,年轻人触碰台上跳动之物。
虚空从他接触到心脏的那一刻,就已经把他团团包围。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黑暗里走来一位年轻的女人,有冷漠的妆容和残酷的目光。强烈的非人气质使得她如寒光熠熠的刀剑,叫人由衷不安。她走来的黑暗里,蓝色的数据流如月下霜雾一样徘徊在近地面,痉挛的字符似闪烁不定的冰渣,木连借着这点微光看清楚他们脚下的地面发出黑曜石一样的光泽。
木连紧绷身体,觉得自己似一块硬木那么僵直,“荣绒同志,很荣幸见到您。”
“靠近些。”荣绒的每一句话都像命令,“你叫什么名字?”
“木连,我叫木连。这个名字是自己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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