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盏慢慢起身,手撑在床边,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低眼看自己身下的床榻,那是龙床。
这两天,他一直睡在这张床上。
有宫女将两日前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裴盏。
再出声,裴盏尘封两日的嗓子沙哑:“父皇在哪?”
岂止,裴盏根本不在乎他究竟是不是太子。
宫女回话:“皇上刚下了朝,太子殿下一醒来,就有人去御前禀告了。”
裴盏穿鞋的脚停了停,接着他又继续套上,快步往门口走。他心里总不安,像是一根线在扯着他,将他往宫外拉。
宫女着急:“太子殿下,您还未穿外衣,当心着凉。”
“太子殿下,您要去哪儿?”
“太子殿下……”
短短的时间内,竟出现了数十声太子殿下,裴盏被这声音吵得心乱如麻。
“别拦我。”少年站在门口,回头这一下,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黑雾。
宫女们被他的神情吓到。
清晨正是一日里最寒凉的时候,白雾茫茫的宫院儿里,一抹清瘦病弱的身影走在红墙黄瓦之中,他走得极慢。
一步一步,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单衣。
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一群宫女,只敢远远地跟着,也不出声。
宫道上的小太监贴墙跟低着头,走在最里侧的地方,见着人躬身行礼。
新晋封的太子爷衣衫不整的,是要去哪?
一路走出很远,他面色越来越难看。
“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您要是想去哪儿,等皇上来了之后也不迟呀。”
“我要出宫。”
裴盏自觉已经走了许久,可为何还是走不到头?他眉毛拧成一股结,嗓子又干又痛。
宫女了然,他去哪儿,她们做下人的便只得寸步不离地跟着,答道:“殿下如今是出不了宫的,得有令牌才行。”
倏然,他终于停了下来,眼神深邃地盯着那个回他话的宫女:“要去哪里弄令牌?”
他的声音粗砂,自醒来便没喝过一口水。
宫女道:“关于令牌的获取……要得皇上应允。”
裴盏看了看远方,这宫里楼台高筑,大雁也插翅难飞。
“皇上刚刚下朝,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寝宫内了,要是想见皇上,太子殿下就现在跟奴婢们回去吧。”
~
皇帝说,要是裴盏想要出宫的话,得先满足他三个点。
少年颓然坐着。
“哪三个点?”
皇帝身子不好,看了一眼身后,张全便忙不迭道:“第一点,比起其他殿下,太子殿下刚回宫,学识尚且不足,即日起,要跟着夫子进行诗书礼记等学习。”
裴盏睫毛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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