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思,还真是没发花。
掀开遮盖篮子的红布,篮子里是红纸包住,红绳系着的两个小包,因为天黑,人也多,不好就地拆开,只又把红布盖住,提着篮子一行人去车跟前。
这会苗苗被德正娘身后背着,迷迷糊糊稍有点睡意,福福这边拍了两下,就又闭着眼,睡了过去。
福福感到欣慰,以前苗苗睡的极其不踏实,稍有点动静保准醒来,如今,在她们跟前,却是睡的极熟,和婶子怀里的水灵一个样。
小木车,套着两头驴子,拴在不远处的大杨树跟前,木车上还铺着褥子,又有床被子在上头。
婶子把水灵递给自家男人,然后车上一坐,接过德正娘背后的苗苗,一手搂着,又接过水灵,挨着苗苗放好,紧接着扯过身后的被子,给俩孩子盖的严实,迷迷糊糊两人翻了翻身,婶子就轻轻拍了两下,告诉她们在车上,让她们继续睡。
哄好了两个,德正娘就把她和柔儿也一个个抱上车,益哥和德正娘一人一个车后座,德正和老叔前座坐着,等人都车上坐好,驴子吱扭扭的就走了起来。
夜色下,走路的、赶车的,三五成群,说说笑笑,人实在不少。
都是刘家看了戏,黑天半夜家去的。
福福车上坐着,听着远远近近的人群说着话,话音偶尔传过来,每一个,说的都是刘家。
席面如何的好,排场如何的大,置办的何等风光,大户人家的体面如今是全瞧见了,那一声声羡慕,一句句向往,真真的在夜色下越发生动。
就连福福,也不得不感慨。
村子里这样的人家,体面是真的体面,一桌桌,一处处,那可都是银子,而且人来人往刘家人招呼的也尽心,一整天下来,福福虽有些累,但心思却不减。
她手上抱着篮子,正放在膝盖上,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篮子,缓着心神。
星光闪烁,点点星光却比残月的光还要亮,照着家去的人们,行走的、坐车的,全在夜色下。
吱扭扭的车响声在夜色下更加空灵,驴子偶尔的喷嚏声还伴着奏,蹄子一下下蹬着地面,夜半的天带着清凉,风也吹来几分冷意,好在穿的多,一行人又都窝在一处,铺着褥子,盖着被子,一点也不觉得冷。
身边的水灵和苗苗两个睡的正熟,驴车在小路上走的磕磕绊绊,丝毫也惊不起她俩,两人的头枕着婶子的腿,浑身盖的严实,呼呼大睡。
福福拉了拉益哥,问他困不困,见益哥摇头,眼睛清亮有神,在夜色下还能瞧见点点眸光,“姐,”小家伙话里带笑,小手支着车沿,往她跟前凑了凑,“姐,我在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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