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扬州城中到处是前来看榜的学子。就连路边卖包的铺子也打出了‘高中’的口号。那些客栈老板更是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就盼着自家的客栈出了个举人,一来沾沾喜气,二来也可为自家客栈宣传宣传。
据《唐摭言》记载:“南院放榜,张榜墙乃南院东墙也,别筑起一堵,高丈余,外有壖垣,未抗辨色。即自北院将榜就南院张挂之。”扬州发榜的时候,榜文会张贴在贡院的东墙上。
放榜是一件大事,无论对学子,还是官府。因此,诗人黄滔还作了《放榜日》一诗:吾唐取士最堪夸,仙榜标名出曙霞。白马嘶风三十辔,朱门秉烛一千家。说的便是这一件盛事。
一大早,无论是参加了乡试的读书人,抑或没有参加的,个个都往贡院赶,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名落孙山的仰天长叹,痛哭流涕;得以高中的,欣喜若狂,奔走相告。归家了,免不了呼朋喝友,置酒宴庆贺一番。
石天书院今年参与解试的人不多,包括柳士元在内,一共三个。因这次的主考官是纪先生的弟子,很大概率会中。因此,这三户的人家从昨夜起便一夜无眠了。
卯时初,严宁心便早早起来,梳了妆,净了脸,此时城门尚未开,便坐在大厅里静静地等候着。周围一片静寂,洒扫的婆子丫鬟皆轻手轻脚的,憋了气般。
许根家的立在严宁心身后,拼命地绞着帕子,嘴里无声地念着阿弥陀佛。
老太君也一早就起来了,端着茶轻轻地抿着。听到外面常直的声音时,便道:“快让她进来,难为她了,竟起得如此的早。外面露水那么大,小心着凉了。”
桃花应了声是,打了帘子,去外面将常直带了进来。老太君一看,眼前一亮,双眼笑眯眯的。
常直今天穿了一件玫瑰金镶玫红厚绸的灰鼠袄,配上同色的红宝石镶的喜鹊登梅㬱,趁得那少女的脸庞越发红润明媚了。
“好啊,鹊上枝头了。好人,好事。呵呵”老太君笑吟吟的。
“今天可是好日子,老太君必定得偿所愿的。”常直福了一礼,笑道。
“你这丫头,这嘴巴像抹了油般,怪不得我疼你。来,拿些点心上来给常丫头尝尝。”老太君道。
“老太君啊,这常小娘子可是严府的当家,可不是灵姐儿她们,拿些点心哄哄就好了。”严宏家的边叫人上点心,边笑道。
这话说得屋内的人都笑了。
常直看着摆在桌上的藕粉桂糖糕、松穰鹅油卷、金丝红枣羹,嘴一抿,用帕子捂着道:“宏奶奶这就看高我了。我啊,最是馋嘴的了。只是到底比灵姐儿虚长几岁,不敢再这么在人前大吃特吃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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