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怒火皇权 第一章 秣兵(二十五)

第一章 秣兵（二十五）

　　“我用长剑刺进了那男人的胸膛，依稀记得，刺进的地方就是大哥死前胸口上被鲜血染红的中心。那男人约莫四十来岁，身材中等，长相平凡，着得一身粗鄙的青衣，住在一个小镇的客栈里，太阳恰恰升起，照着他逐渐散开的瞳孔，眼中怨恨少得可怜，更多的是解脱。

　　“那男人完全没有反抗，我们破开窗户时他应该已听到，不会不起警觉，可他仍然躺在床上，就那样直挺挺地躺着，在我的长剑刺去的时候，依然丝毫不动，任由长剑刺了进去，然后他才睁开眼睛，我看到了那样的眼神，很悲哀的眼神。

　　“刺死之后，年长的女子带着我们离开，回到那里的住处后，我在院子里一颗大树下站了一天，呆呆地望着阳光透过树枝叶片照射下来的缤纷光芒，它们着实是很美，却美得十分凄凉，就那么直直地照在了污浊不堪的泥土上，却生不起半点的反抗，后面的光芒也只有眼睁睁无奈地顺这前面的脚步，无休止地悲凄下去。当时我看着缤纷光芒时的目光，不知晓眼神是不是也和那男人一样，充满了悲哀。

　　“接下来该是如何，回家？看着父母欣慰的眼神？重温阔别了七年的家庭温暖？我不知晓，不知晓这被给予的温暖中是否会夹杂其他的感情，不知晓每一句言语，每一个表情是否要在父母的心底生出其他的反感，或者他们会不会突然间想：若是女儿代替大儿子死了要有多好！那么他们看着我的眼神会不会充满了怪异？我在这怪异的眼神中是否能突然间悟出其包含的意思？若我真的悟出，我会怎么去想？是哀怜？是愤怒？还是无奈？

　　“终究是没有了回家的想法了，心中对阔别了的宅院也没了那股强烈的思恋，剩下的，唯有空虚。”

　　燕红姬抿了抿嘴唇，声音变得平静下来：“去了那岛中，被那冷女人唤了过去，再给了一本剑法秘籍，然后派了一个老妪告诉我我应该知晓的事情。我应该知晓什么？我知晓了什么？我不明白，七年在这岛上，除了知晓那几个伺候我的女子的名字，其他人其他事一概不知。

　　“老妪告诉我，她很老了，可是她脸上有规律横着的，非常漂亮的不多不少的皱纹告诉我，她似乎没有她所说的那么老。但她说她老了，着实，一个八十岁的女人，皱纹再如何地好看，脸上再如何能明显地寻出二八年华之时的美丽，但她终究还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