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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醒来和冤家路窄

一缕温柔的阳光徜徉在辰玄的脸上,还有身体。他缓缓睁开眼睛,红彤彤的朝阳晃得他不得不将眼睛眯缝起来。随后拂来一阵清风,吹得他惬意无比。

  “看来,我的确是重生了,至少是灵魂重生了。”再次睁开眼睛的辰玄,看着周遭的事物,自言自语道。

  所谓周遭事物,不过就是几所低矮的坟茔,以及几具白惨惨的骸骨。不过,哪怕就只是这些,也能让他确定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他一无所知的世界。

  缓缓起身,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自己目光所能及的身体,不仅没有了昨日...也或许好几日之前的伤痕。就连布满老茧,粗糙无比的手掌,此刻也变得细腻白嫩,如同新生的婴孩一般。

  再回望那张木板,上面全是焦黑的污垢,油腻的污垢。

  确信自己焕然一新之后,辰玄便在这乱葬岗闲逛起来。一是找些吃的,肚子实在饿得慌。二来,也想寻一寻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遮身之物,那仅存的几片褴褛,早就没了踪影。

  终于在搜寻几圈之后,虽然没有可以果腹的东西,但好歹还是寻得了一件粗布衣裳。是从一个还未彻底腐烂的尸身上趴下来的,为此,他给这具尸身磕了几个头。

  顺便挖了一个浅坑,将尸身葬了进去。

  又磕了几个头之后,他才套上粗衣,踩着草鞋,一路晃晃悠悠朝山下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有幸的余生,该如何去活?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孑然一身,没有诸多顾虑和羁绊。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自己,自己如何去活?做一个乞丐?倒也不错,至少逍遥自在。

  不过随后他便否决了这个想法,乞丐逍遥是逍遥,可总是食不果腹。而他辰玄,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饿肚子。

  直到入了城中,他都没有想好这个问题,便决定暂时搁置一旁。一个人之一生,该如何去活,这是一个值得长期思考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得明白的。

  跟着记忆,他又来到了仙居楼的后门。

  虽是辰时,但丫鬟小厮已经早早起身,正洒扫庭院,燃火烧水。而记忆中的他,现在应该要做的,是将一盆温度适宜的热水端到某个清怜的房门前。

  于是他走进伙房,跟着记忆找到那名清怜的专用水盆,从大锅里舀出一瓢滚烫的热水,又从旁边的水缸里添进凉水。直到用手指感觉温度适宜,才端着水盆往院内走去。

  谁知才刚出伙房门,便遇见另一名前来和他做同样工作的小厮。这小厮刚一看见他,便大叫一声:“鬼呀...”

  吓得跌坐在地。

  他这时才从这名小厮的身上气息察觉到,将自己丢在那乱葬岗之人中,便有此人的一份。难怪他看见自己,会认为是遇见了鬼。

  若是以往,记忆中之人会立时前去将此人扶起,并唯唯诺诺的说上几句满含歉意的话。可是如今他是辰玄,不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厮。

  所以他理也不理此人,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自顾端着水盆入了楼内。

  在一间门上书有“九天揽月”匾额的房门前,他将手中的水盆放下,轻叩房门。说道:“揽月姐姐,热水已经备好。”

  被辰玄唤作揽月的女子拖着一副慵懒的身躯,也不顾叫唤之人是个男子身份,穿着薄薄的蓝色亵衣,便前来开了房门。用手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说道:“端进来吧。”

  辰玄自然不敢怠慢,端着水盆便跟了进去。虽然一直都是低着脑袋,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撇到那揽月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手中的水盆还未放下,揽月已经走回了床边,用一种让人舒软的口吻说道:“大人,该起床了,不然再晚些时刻,你那衙门里的师爷又该前来叫唤了。”

  这大人伸出一只肥壮的大手,毫不避讳房中还有一人,将揽月揽入怀中,用粗犷的嗓音说道:“知道了,小揽月,本大人这便就起。”

  在二人的打情骂俏中,辰玄自觉的出了房门,临走时自觉的将房门给带上。

  回到伙房,他知道自己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待那揽月伺候房内之人洗漱完毕之后,才能前去将水盆给取回来。

  虽然可以休息,但是也不能坐下的。幸好他此时虽然饿得心慌慌,但是却感觉浑身精神无比,别说是站上一会儿,就算是让他跑上百十里,估计都不在话下。

  这时,一人趾高气昂的走进伙房。

  辰玄定睛一看,当真是冤家路窄,不是昨日打伤这身体的那名护卫,还能是谁?心中暗道,最好别落在我辰玄手里,不然,昨日之伤,必定叫你加倍偿还。

  他不知道自己何来的底气,或许是因为此时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道吧。而那团圆球,依然还在小腹之中,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紫色光芒。

  这护卫长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一进入伙房,便东踢西踹,将那些水盆柴火踢踹得到处都是。随后便在角落里看见了辰玄,先是一愣,随后一脸不怀好意的说道:

  “哟,不是说你这怂货被前日夜间的大火给烧死了,怎么,这是还魂了?”

  前日夜间?辰玄闻言,才知道原来自己整整在那乱葬岗待了一天两夜。此时看着这货一脸的戏谑之色,胸中本就忿忿不平的辰玄更是恼怒。回道:

  “的确是还魂了,你怕不怕?”

  这护卫闻言先是一愣,心中暗道,这怂货和以往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但也只是一个瞬间,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过了一日,他还能脱胎换骨不成?

  便欺身上前两步,恶狠狠的盯着辰玄,说道:“不错不错,想来一把大火应是把你给烧出几分胆色,都敢这般同你爷爷我说话了。”

  辰玄闻言也朝前两步,同样恶狠狠的盯着这护卫,说道:“爷爷?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