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陈炎终归不是酒囊饭袋,加之陛下施压,也终是按着规定的时间将事情真相呈了上来。
事情发生在内宫,也算作内宫之事,所以赵縕华让沈风眠和自己一道听。
陈炎站在下面,干净整洁的官服,已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戴了符合仪制的发冠。
他查探到的真相和言昀查探到的是一样的。
但他是文官,比起真相,他更想知道的是赵縕华对此事会如何处置。
毕竟涉及两国之交。
“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陈炎并未失措:“陛下,臣认为,此事不如从宽退让的好。坚昆与我们大辰交恶已久,年年摩擦,边境一直不稳,如今好不容易等来坚昆求和,未来至少几十年,安北边境都是可以安定的。但若是将此事真相公诸于中,坚昆新王遭了陛下问责,必会在周遭部落和自家政敌面前低人一节,到那时,他还会心甘情愿地臣服于陛下吗?若不能臣服,必定还会寻衅滋事,扰我边境。”
赵縕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炎顿了一顿,垂下头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所以臣还是主张陛下宽宥此事,让两国就此交好,以后也好相安无事,免一祸患。”
“依你之意,是想让朕忍气吞声?”
“陛下,宽宥并不代表忍气吞声啊,反而是更彰陛下仁厚。臣恳请陛下为两国之交,慎重决断!”
陈炎字字恳挚,是忠厚的老臣作为。
沈风眠坐在赵縕华旁侧,冷冷地听着陈炎这番话。
文臣所思所虑,到底还是畏畏缩缩。
这件事不是小事,赵縕华心里一团乱糟糟的,剪不清,理也乱。
“你先退下吧!”
他还是得静心想一想。
末了,他又吩咐王福,宣丞相宋睿,中书令许重锦,以及沈风衍进宫。
丞相是百官之首,许重锦也是任职中书,他们都是朝堂重臣,宣他们进宫商讨此事理所应当。
但沈风衍虽承赵縕华恩旨,留在长安,但他还是挂着江陵刺史的官职,不过是地方官。
不知宣他进宫,是何用意?
正在思索间,赵縕华却已拉了她的手:“前段时间许重锦晋了中书令之职,中书侍郎的职位空了下来,我看风衍合适,等此事了解,我便下旨。”
“那怎么行?”沈风眠下意识觉得不妥当:“风衍才十九岁,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未有政绩,也无功勋,如何能破例直任中书侍郎之职。”
“你多虑了,你弟弟担得起的。眼下此事,宣他进宫,我也是想看看他有何主张,我总觉得,他的主张必定是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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