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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月玦从没这么慌张恐惧过,他在水中看见月掩漂浮的手,他差点失去了知觉,脑袋好似狠狠的撞击到了石头一般,眼冒金星。

  他狠起劲的救她,游水的四肢都要抽搐了,手臂还是紧搂着月掩不放。他的掩儿,他的掩儿,不能死了,不能在他眼前死了!她还这么小,这么漂亮,她很乖的,她还没长大,还没到娶夫生子的年纪,他一直在等她长大,看着她,陪着她,怎样都好,只要她活着,求求上苍了,让她活着,他宁愿死的是他……

  月玦压住恐惧,解开月掩的领口,不停的给她按压渡气,可…毫无反应,他的掩儿还是没睁开眼,还是一动不动的。

  “玦儿,掩儿她——”

  月玦听见父君的声音,连忙抬起头看他,红着眼,颤抖着声音,“父君…我救不了…我救不了…怎么办…我救不了掩儿…”

  元柏君心凉了,月掩恐怕是——这没死还好,这死了连他都“在劫难逃”,但还是沉着心命令侍仆喊道:“去叫太医呀!一个两个站着看,都死了是不是?”

  “快去喊太医!”孟长君看着月掩的样子,心也慌了,这,怎么回事?

  月抚被救上岸,尔柳君还大呼小叫了一番,吵的正准备给月抚渡气的月钰一个暴脾气吼回了一句:“再吵!她就死了!”

  尔柳君这才闭上了嘴,心里想着这四皇女真是无礼!

  月抚没吃多少水,一下子就救活了,吐出水,渐渐恢复了意识。

  “五妹?好了一些没?”月钰难得柔声问。

  月抚看着这些人,愣愣的回忆落水之前的事情,孟长君见那边月抚醒了,赶紧过去问清真相,要是能“撇清关系”,那就最好了。

  “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是怎么落水的?”孟长君温雅的声音问道。

  月抚痛苦恐惧的抱着头,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她到现在都在害怕着——

  “是月掩推我进湖里的!是她呀!她说要杀了我的!她杀了我父君!她还要杀我!是她呀——”月抚的声音很尖利,披头散发的样子好像疯了一样。

  月钰离她最近,吓了一跳,看她胡言乱语的模样,都后悔救她了,赶紧逃出来,耳膜都叫破了。

  她从人群里挤出来,就看见月婴拿着她的外套坐在一个不错的位置上观望。真的,月婴这种“隔岸观火”的人最可怕了!

  月钰抢过她手中的衣服披到自己身上,现在才初春呀,在湖里“泡个水”是真的冷。

  “英雄呀!”月婴打开扇子,潇洒的扇了扇。

  “滚!”有病!她早就想说了,这什么天?扇什么扇子?

  “你救了个‘疯子’?”

  “滚!”

  月抚还在叫唤,尔柳君都安抚不了,孟长君脑仁都快疼死了,这太医怎么还不来?这一个要死了,一个要疯的。

  “掩儿!掩儿!你醒了!太好了!”月掩终于有呼吸了,吐出了口中的异物,肚子里灌的水一阵一阵的从嘴里冒出来。

  月玦欣喜若狂,仿佛获得了天大的“恩赐”,他不断的唤醒着月掩的神智,“掩儿,睁开眼睛,看看皇姐,看看皇姐我——”

  月掩的脸白的透明,眉头紧皱,眼睛慢慢睁开,漫出了眼泪,声音破碎成一片一片的,“姐…掩儿…好疼…”

  月玦都要心疼碎了,“哪里疼?”

  “腿…”有气无力的…

  月玦这才急急忙忙的看月掩的腿,翻过裙子,一根发簪插入了月掩的大腿上,一大片血迹触目惊心,月玦的眼睛都恨的通红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月掩腿上流血的发簪,月抚的披头散发,再怎么狡辩!再怎么偏向!都不可能是月掩害月抚的。

  尔柳君放开抱住月抚的手,像逃避瘟疫一般的退了几步,这孩子是个“疯子”,这也不是他的孩子,不关他的事。

  月抚看见不自觉“逃离”她身边的人,难以置信的大叫起来,狠狠的指着月掩哭喊道:“是月掩这个杂种抢了我的发簪,扎在她自己的腿上的,这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抚儿没有撒谎,真的是她自己扎的!父君!孟长君!你们相信我,不是我干的!”

  没有人会相信,只会相信这个孩子“疯”了吧?

  月玦早就忍受不了月抚的侮辱诬陷,一双冰冷的眼睛死瞪着月抚,元柏君见人活了,心里也是欣喜的,看太医也来了,赶紧扯着月玦带月掩回去治伤,剩下的事交给他就好了。

  “孟长君,我就说月掩从小就被皇帝称赞乖巧的好孩子,怎会欺负人呢?你们当初全偏向着月抚,倒是全怪掩儿的不是,还说我不会管教,让掩儿大过年的白白受了几天的罚,可是心疼死我了,这倒好,现在不是欺负了而是要掩儿的命,人人都看到了掩儿腿上的簪子是谁的了,还要诬陷,谎话连篇的,这是哪些人没管教好?”元柏君才不会放过对孟长君的嘲讽的。

  孟长君一肚子气,口张了张却无法反驳,月抚还在叫唤,一气之下叫人堵住了月抚的嘴巴,“送五皇女回去叫太医看看她的病!”

  月抚口中塞了布,四肢全被侍人控制了,拖着走,她所谓的父君,还有一大群“疼她爱她”的男君们,全都冷漠的看着她。

  她冷的瑟瑟发抖,无助害怕极了,真的都不是她干的,为什么没人相信她?她没有做这些事情,真的没有,她没敢推月掩下水的。

  “你想推我下去?”月掩突然转身看着她。

  月抚收了收手,被发现了,尴尬的咽了咽口水,“没,没,谁想推你了!”

  “为什么不敢?我就站在这个边上,轻轻一推,我就掉进水里淹死了。”月掩又往后退了退,半只脚都要悬空在水面上了。

  月抚看得心惊肉跳,都想拉她过来了,她干嘛?不怕死呀!

  “你要掉下去了。”

  “我看见你的手要推我。”

  “我是想,但我不敢!也没推!”

  月掩嘲笑了,“你真没用。”

  月抚气急败坏,道:“你这个小废物!说什么呢?”

  “我废物吗?”

  “是!你废物!草包!文盲!杂种!你根本不是母皇的女儿,你是花瑾君鬼混出来的杂种!你根本就不配做皇女!你父君这个贱人还…还害我父君死了!”

  “别再骂我父君了!”月掩突然阴狠着眼。

  月抚根本不怕她,“我骂又怎样?废物!再来打我吗?我不怕!听说上次只是罚你跪佛堂,这一次应该罚你打板子吧!”

  “我不打你,我告诉你一个真相。”月掩轻轻的笑着。

  月抚见她突然笑了,有点奇怪,问道:“什么真相?”

  “温泞君不是我父君害的,其实——是我害的。”

  “你?”月抚愣了一下,不相信。

  “我父君其实…根本没吃温泞君带来的糕点,他只是嘴唇碰了一下,就放下了,是我吃下了一整个,然后让所有人都认为…那一个是我父君吃的,害他流了产。”

  “你…为什么要吃?”月抚完全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她的父君原本不应该死的,现在还应该活生生的,可为什么月掩要吃呀?不吃她父君就活了。

  “因为…我回瑾萱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温泞君,他就骂我,还骂我父君,一时生气罢了。”月掩笑得极其美艳,走近月抚面前低声道,“我,很记仇,骂我可以,但骂我父君的人,我都会报复,温泞君、还有你、还有那些男君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你是个疯子!你去死吧!”月抚突然恨起来,用力推月掩下湖,月掩就是等她这个动作,双手紧拽着她一起掉入湖水里。

  “救命!救我!我不想死!”月抚没想到自己也掉进水里,挣扎地蹬水大喊。

  “你不会游水呀。”月掩围着她游了半圈,笑了。

  月抚见她会水,拼命的想抓住她这一根救命稻草,“妹妹,救救我,我要淹死了,求你了,我跟你道歉,快…救我…”

  “游水很简单的,我前两天刚学会的,不过也没人知道我会,我要是救了你了,就暴露了。”

  “求你了…”月抚嘴里不停地灌水,说不出话,手脚什么都抓不住,几乎要沉进水了,在鼻子淹没的那一刻,月掩把月抚拉了起来。

  “害怕吗?”

  月抚呛出水,抖着身体,“怕!怕!妹妹救我!”

  “别怕,五姐,死是最不可怕的东西。”

  “我怕呀!我怕死,我怕死…”

  “五姐,你这样我很为难,因为我要杀你的。”月掩的脸露出了天真的表情。

  月抚却吓破了胆,“别杀我!别杀我!杀了我,我父君不会放过你的!”

  “父君?你哪个父君?认别人作父就这么快,温泞君听了会很伤心的。”

  月抚见服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恐吓道:“关你什么事!孟长君他们可都是宠爱我的,我要是有什么伤势!你就等着死吧?”

  “呵!你真是一个笑话,所有人当你是跳梁小丑,你却把自己当真了,我得替你父君教训你,不乖不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