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绝眉峰微动,正欲继续开口,却被突然传来的一声闷响提前打断。
他扭过脑袋,望向不远处倚墙而立的娇小身影,以及其脚边朝外“咕噜噜”滚开的一支细劲青花瓷瓶。
柳妘怜机灵灵一颤,一抹慌乱直充脑门,被裙摆遮住大半的莲足下意识缩了缩。
自某位统领大人彻底冷下面孔,甚至毫不留情的动手之后,她便一直心口高悬,身躯四肢亦僵硬紧绷,方才不过是稍稍挪动麻木的腿脚,却好死不死踢到翻倒的花瓶。
完了……逻绝分明正在对店小二施压拷问,却突然被自己打断,会否……会否恼怒?会否再次动手?
“呃……我……我……”
怯懦细弱的女声结结巴巴好一会儿亦未能讲出完整的句子。
看着柳妘怜慌乱害怕的模样,逻绝莫名其妙有些想笑,呵呵……这个女人真乃欺软怕硬的典范,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咦……如此看来,其倒是与门外那个爱耍小聪明的李三躲半斤八两,不分伯仲,一样的贱皮子。
枯瘦手掌缓缓抬起,于空中虚按,拦下某位面色急切,口中却始终只重复几个字眼的女子继续解释,沙哑嗓音依旧刺耳,压得极低:“无妨。”
柳妘怜愣怔刹那,紧接着浑身一松,仿佛有人瞬间将压于她身上的大石头取走,竟感觉眼睛酸涩,泪意汹涌。
她迅速垂下脑袋,声若蚊蝇:“多……多谢逻……多谢婆婆。”
逻绝眸光微闪,稍作沉吟,扭头朝房门处淡扫一眼,缓声说道:“你既然身体不适,自去里间榻上休息。”
听闻此言,思绪繁杂的柳大小姐先是迷茫,但很快便明白了统领大人话中的意思,立刻以手撑墙壁站直身躯,微微福身施礼,依旧低垂着脑袋,轻声说道:“是,怜儿的确不大舒服,乏得很,许是这一路劳顿,现下只想好生睡上一觉,便不陪婆婆用饭了。”
“嗯,你去吧。”
“是。”
随着柳妘怜的身影被珠帘半遮半掩,逻绝再次转眸望向房门,干咳两声,缓缓说道:“小二哥,你进来吧,老身年纪大,有些糊涂,竟是忘记让小二哥进屋,莫怪啊。”
李三躲战战兢兢立于门口,一直忐忑的等着屋内那个恐怖老太婆继续问话,他本来心慌意乱,紧张无比,但方才突然没了动静,而后便有轻微的讲话声传出,可惜那声音着实太小,即便他拼命竖直耳朵屏气凝神,亦未能听清。
此刻听闻刺耳的沙哑声音再次响起,他竟不由自主脚下一软,打了一个踉跄,而更恐怖的是……老太婆居然让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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