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目睹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生在帝皇家果然不容易,见玉翼寒已经离开便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也溜了出去。她展开步法追上了玉翼寒,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故作不小心地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哎呀,奴婢该死!”君玉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跪了下来告罪。
玉翼寒正是心情烦闷的时候,被君玉这样用力一撞心里就更加生气了,呵斥道:“滚!”
“是,奴婢这就滚!”君玉一边说一边起身对着他笑了一下。
玉翼寒一愣,心中奇怪不已,连忙叫住她:“站住!”
君玉狡黠地笑了笑,转身站在那里看着玉翼寒。
“你不是宫女。”玉翼寒十分笃定。一般宫女见了他绝不会像她这样不恭不敬,还敢大胆地直视着他。但她也不是后宫嫔妃,因为后宫嫔妃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穿着宫女服出现在这里。
“陛下好眼力,我的确不是宫女!”君玉又笑了一下。
玉翼寒眉头一皱,她的笑何谓倾国倾城,既美丽又胆识过人的女子不好对付,正如沈安然一样。
“你是何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为何而来。”
“那你为何而来?”
“拯救你!”
玉翼寒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道:“拯救寡人?就凭你?可笑!”
“你看不起我?”
“寡人不需要什么拯救,现在这样好得很!”
“大权旁落,后继无人,各路藩王虎视眈眈,你却得过且过,这样也说得上好?”君玉嗤笑,“作为一个傀儡木偶,陛下可算是非常称职!”
君玉的话就像是千斤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头上,她一字不差地说出了他现在的处境,更可悲的是她赤裸裸地告诉他,他只不过是一个称职的傀儡!尽管她说的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但是,从未有人这样当面直刺要害。可是,那又怎样?他现在对此无能为力。
“我可以预想到陛下最后的下场。”
“最后的下场?”玉翼寒忽然从心底感到一丝寒意,“还有比现在更坏的吗?”
“到最后你会连傀儡都不是,整一个大秦皇朝会因为你而土崩瓦解!”君玉睨着他无情地说道。
玉翼寒闻言变得沉默,这就是最坏的下场吗?如果大秦皇朝土崩瓦解,那他就是千古罪人!可是,大秦皇朝会那么容易被击溃吗?眼前的女人不过是危言耸听,是在吓唬他罢了!纵使他只是个傀儡,但是大秦皇朝人才济济,断然不会如她所说那般的土崩瓦解。
“妖女,休要在此唬吓寡人!”他大声呵斥,但内心仍旧十分忐忑不定。
君玉望着他甚感失望,淡淡道:“信不信随你!但是,你若不想大秦皇朝毁于你手,最好还是请教一下先皇重用的大臣。”
“原来你不过是想要寡人将那些遗老召回,你打错算盘了!”
“你如此多疑,怪不得如今孤立无援!”君玉冷冷搁下话便转身离开。
玉翼寒颓然立于庭中,他真的已经孤立无援了吗?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一点力气都没有,握不住大权也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那个女人根本就不了解他,完全不知道他多么的无奈。即使他想再次起用那些被发配边疆的大臣,太后也不会让他如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很多大臣早在押往边疆的时候变成了一堆白骨。如今他连自己想要什么都已混淆不清了。
天蒙蒙亮,整座皇城仍然沉睡在寂静之中。某条陋巷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院里已经有人开始活动,偶或听见有人在小声地交谈。
“原来的衣物呢?”玉轻寒发现自己的衣物全不见了,摆在面前的衣物虽然是崭新的,但一眼就能看出布料的不一样。
“冰宛姑娘昨日拿去洗了,这些衣物也是她送过来的。”君然道。
“怎么?不合意?”君羡翻一下那些衣物暧昧的笑着问。
玉轻寒眉头一皱,瞧着君羡那满脸的暧昧,淡淡道:“衣物是否称身合意,穿的人心里最清楚。想必这一点君三比我更清楚。”
君羡脸色微变,尴尬地干咳两声,心知无论是嘴上还是现实中他都不可能占到玉轻寒半分便宜,特别是有把柄在他手中的时候。
姚冰宛一走进来就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又见玉轻寒仍然穿着单薄的纨绔褒衣,不由得道:“冰宛替国主更衣吧!”
“不必了。我是不会穿这些衣物的。”
“可是,要到外面总得穿带整齐才行。”
“你把我原来的衣物拿来吧!”
“昨夜才洗了,今早还没干透呢!”
玉轻寒眉头又皱了皱,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姚冰宛见此感到莫名其妙,不解地望向君然。
“这些衣物的衣料恐怕有点粗糙,国主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君然解释道。
“国主,这些衣物都是用上乘的衣料所制,虽然比不上天蚕丝织就的衣裳,但也非凡品,请国主先将就穿上吧!”姚冰宛劝道。她原以为玉轻寒虽然挑剔,但也不会挑剔到连上等丝绸做成的衣服都难以接受。看来她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实在太短,以致没有将他的脾性了解清楚。
“阿澈可不是会将就的人,我看就这样出门也没什么不妥的。”君羡幸灾乐祸地揶揄道。
“冰宛,我要我的衣物,这些你拿走。”玉轻寒瞟一眼君羡,不容置疑地对姚冰宛说。
姚冰宛无奈,只好将衣物带走。
看着她落寞地离开,君羡看一下玉轻寒,唏嘘道:“何必呢?将就一下未尝不可,那也是一件上等的衣服。”
玉轻寒轻咳一声,淡淡道:“有些事可以将就,但穿在身上的岂能如此?君三,你也不是一个能将就的人,不是吗?”
君羡笑着摇摇头,玉轻寒的挑剔无可厚非,但他的挑剔又让人感到十分的辛酸。他是那么的珍惜每一刻,那么的细致地活着。他感恩,所以事事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