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北京,接到故人的电话,说要见见她。四十块钱,一条裤子,算是两清。
“我已经在火车上了。”
“下车呀。”
“下车?来回折腾,我钱不够花。”
“没事,我给你补上。”
木沙是苍蝇,她有她的贪恋。不漂亮、不美味,可现实所能供给的,那么少。她不想错过。
“你在某某县城下车。对面就有旅馆。我晚上过去找你。”
陌生的地方减了些迷茫,多了些自在。
他如约而至。
“我辞了职,买了车,在跑货运。来晚了些。”
村里,车子尚不多见。他这样说,变得又远了些。
他来得晚是因为工作,那么早走一步,则是因为谨慎。
不光明的,必须谨慎。
他在自己这里得到多少,值得花钱加小心?
所求的快乐如薄水,索然无味。木沙暗笑自己荒唐、饥不择食。
“叫我一声媳妇儿吧。”她说。屏幕上的两个字真正由他说出来,会是什么感觉呢?
“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他搂着她,一连声叫了好一串。木沙心中惨然。不是这样的。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天天这样叫你,媳妇儿。”
“怎么?你要娶我?”木沙挑衅。
“是啊,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马上离婚,跟你结婚。”
木沙惊讶,“你结婚了?”
“啊。对,我没告诉你是吧。我女儿都一岁半了。”
“哦。”自己的错更上一层楼了。
“我有什么好的,会叫你舍得离婚娶我?”好像要求得一个答案,又像是自我审判。
“你比她漂亮。”
木沙不禁呵呵了。漂亮?
“开什么玩笑?”
“我说真的。你比她漂亮,也比她善良。你要是愿意嫁给我,我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我现在收入比过去多多了,一个月少说也有四五千。”
木沙心中茫然。她不知道,她是他婚外的唯一,还是几分之一。是偶然的冒险,还是必然的出轨。
想那么多干什么,她不清白,也不高尚,如果他是心之所向,也许,真的会飞蛾投火,干下不韪之事。
可是,不会。
现在,他们走到阳光下。他带她吃东西、射气球、套圈。
做着情侣样的事情,没有情侣样的感觉。自己已经老了,烂了,梦想的在身边,也非心想事成了。
木沙把两人套得的几个粗陋的小罐放在一个拾荒老人的破旧三轮车上,接了他给的两百块钱,由他送上班车,走了。
北京,第一次错成定局的地方。木沙下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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