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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大人(此章有点甜)

晨华宫,我坐在上首,右边是顾惟白。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与他说清楚,包括我想要陈年桂花酒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帮着去寻一寻。

  “微臣有一事不明。”

  我示意他说。

  “殿下为何要救那个酿酒师傅?把他拽出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无人会责怪殿下。”

  他说得如此轻松,我却气的不轻,这人怎么抓不住重点?于是没好气儿道:“那酿酒的韩师傅,自幼在宫里跟着老师傅学酿酒,至今已有二十余载。除却他为皇室效力多年,韩师傅今年四十有余,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全靠他撑着,若让他一人承担所有罪责,他的家人该如何?”

  他眼里微微闪过诧异,我又道:“这件事原本便是有人陷害,罪魁祸首本宫心知肚明,只是不能拆穿。说到底,他也是受了本宫的连累,所以这祸不能由他一人承担。”

  他眼底的诧异转瞬即逝,只是我不知道我的这番话竟慢慢让他对我改观,只见他思索了片刻,还是道:“皇宫里的桂花酒,从原料到发酵再到年份,宫外无一可与之匹敌。就算微臣再神通广大,再费尽心思,这事儿也没法办。”

  我顿时有些气馁,也许我不应该这么相信顾惟白会有办法。

  “公主,韩师傅刚刚来说,六十坛酒,如今还余下十一坛可供饮用。”桂月道。

  我刚要说些什么,恰好桂月进来禀报,我眸间一亮,计上心来,挥手示意兰月桂月出去,顾惟白顿时对我警惕起来,毕竟如今室内只有我与他二人,他平时一副淡淡的样子,如今倒是被我捕捉到几份局促来。

  我走下台阶,一步一步地靠近他,笑得灿烂无比,灼灼如三月的桃花,艳艳似八月的芰荷,他竟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我靠过去,贴近他,拽着他的官服的袖口,轻轻摇晃,娇声娇气气道:“夫君大人,帮茵茵寻一位能将酒裹在宫饼里的糕点师傅可好?”

  顾惟白来不及反应,竟就这样被捉住了衣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怦怦乱跳,旁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只见那人笑颜盈盈,面若桃花,当真是荡了三分春水,燃了七分白雪。偏偏那人还不自知,软声软语地竟撒起娇来,一股不知名的香气袭来,宛若书里写的妖精,缠得他不知如何是好。顾惟白哪里还听得出她说了什么,只想着赶紧离开才好,否则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失礼了。

  “微臣答应公主便是!”他急急说道。

  我笑着站直身子,刚刚朝前的无措感终于消失,胸有成竹的感觉就是令人舒坦,终于扳回了一成,我暗自笑了笑,果然这个人死板得很,就得这么撒娇才行。

  许是见不得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他站起身,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微臣告退。”

  可“告退”到一半,他又微微侧身:“公主刚刚那般,不合礼数。”

  我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许是觉得有些无措,他走得有些匆忙。

  这次我没有阻拦,任由他出了晨华宫。

  顾惟白在路上越走越气,气自己竟然斗不过一个姑娘家,又突然想到那人或许也会对别人这般,胸口里竟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令他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太傅大人……”

  出宫的路上遇到几个小太监冲他行礼,此时顾惟白正是烦躁的时候,竟与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小太监们看着判若两人的顾太傅,一时不敢上前。

  倒是有个新来的小太监,朝着顾惟白递了一块粗布帕子,嗫生生道:“大人,您擦擦鼻血吧?”

  顾惟白一顿,下意识去摸自己的鼻子,果然摸到了一团粘糊糊的液体,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血么!

  顾大人自觉自己今日丢了人,直接略过众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边走还边使劲在袖口出拽里衣擦血——官袍是万万不能用的。

  小太监呆呆站在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伸出去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怎的顾大人就没影了?看那样子……怎么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公子今日怎的晚了些,可是被陛下留下说话了?”书童松风在宫外等着顾惟白,见大人们一个一个地往外走,愣是见不到自家公子,想着许是被陛下留下了。

  见顾惟白脸色不太好,松风赶紧上前,却闻道一股淡淡些血腥味,不由得心中大惊:“公子,您怎么受伤了!”

  闻言,顾惟白脸色更是差了几分,就像一块冰山似的往外丝丝冒着凉气,停了片刻,还是道:“无妨,回吧。”只是声音闷闷的。

  “是。”松风掀开马车的帘,顾惟白坐了进去,一行人便往回走。

  马车还算宽敞,虽并不华贵,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但对顾惟白而言都不重要。

  他坐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脑子里全是卫茵刚刚到样子,那股子不知名的香气好像被他从晨华宫带了出来,一直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令人烦躁。

  他甚少失态,今日算是丢了脸,可那始作俑者却毫无愧疚的自觉,还想着让自己帮忙,着实过分!顾惟白越想越气,竟有一种想要掐死卫茵的冲动——只要这妖精死了,他就不会如此心烦意乱了。

  但又随即想到那人细腻如雪的肌肤,怕是轻轻一握就要留下痕迹,他皱着眉头粗粗喘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得暗自道:娇气!

  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太傅府,顾惟白下了马车,走进了院子。

  太傅府上边的牌匾是:顾府。没有半点炫耀之意,低调大方得很。门口甚至连石狮子也无,简简单单的朱红色大门里是干净的院落,有几个丫鬟和小斯在干着手里的活。

  这院子是陛下赐的,是前朝唐国公的宅子,设计得讲究,地段也好,可以说得上是帝都里数一数二的好宅子了。

  可顾惟白偏偏住出了几分落魄之感。

  他这个人事儿少,也没那么多讲究。平日里只待在自己的听松院,又因为没有娶妻,连小妾通房丫鬟也没有,所以偌大的宅院都由松风的父亲——顾府的管家暂时掌管。

  顾惟白的父亲早逝,母亲早早改嫁,这府里除却他这个主子,便是住在引鹤院的盲老太太——顾惟白的祖母了。

  如此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院子总是显得冷清了些。

  院子谈不上奢华,但胜在简洁大方,仆人并不多,但看起来都很机灵能干。

  顾惟白先是回了卧房换了身常服,把沾了血的里衣扔在榻上,一会儿自会有丫鬟过来清洗,然后径直去了书房。

  他先是将自己书房里所有关于做菜的书都翻找出来,然后便一一翻找,希望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松风进来的时候,发现顾惟白竟在翻看菜谱,不禁愣住了,走近了探头仔细敲瞧了瞧,道:“公子,君子远庖厨,您这是……”

  “随便看看。”顾惟白连眼皮都不抬,说到。

  松风了解自家公子,这便是不想说了的意思了,于是也不再多言,出门候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