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成长 （本卷终）

千手扉间的话就像一柄柄巨锤敲打在油女未来的心间。

　　是的，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他在某些方面仍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总是以前世的世界观与眼光来看待这个明明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他已经渡过了整整八年的时光，但却没有朋友。除了油女天元和油女爱乃，没有在心底里认可任何一个人。

　　原本以为提炼出查克拉就能很好地融入这个世界的他下意识里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仍旧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所以，他才会在众人眼里格格不入。

　　在宇智波斑来袭的那一晚，油女未来感受到虫子们的惶恐，心中也在惶恐着。

　　不仅仅是因为虫子们感知到了斑的力量才令他开始恐惧。

　　而是他无力地发现，自己在面对熊熊燃烧的大火无情地吞噬着同僚和平民的尸体时，在看到哭泣的孩子和哀嚎的母亲时，听到眼前同僚们的怒吼时，难以承受的恐惧不断地浮现。

　　他害怕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员，害怕着要面对这样的危险和死亡。

　　当时，如果不是千手扉间的大喝，他甚至都忘记了驱使虫子去治疗伤员。

　　诚然，他的确是油女家寄予厚望的天才，但却也同样被太过良好地保护起来。

　　在战国时期，哪怕6岁的孩子，只要拥有了查克拉就必须要执行任务，分担整个家族的生存压力。

　　而今年即将八岁的油女未来在宇智波斑的来袭之前却从未经历过这个世界的残酷。

　　纵然他天赋异禀，纵然他能够在面对磷坏虫的暴走时仍旧保持平静，在千手扉间的面前展露那样的觉悟，哪怕不计生死。

　　但那只是他作为一个昆虫学家的优秀素质，对虫子们的热爱。

　　这份热爱并不属于忍者。

　　一个人哪怕掌握了忍者的一切技法，掌握了最优秀的忍术、体术和幻术，但只要有一件事没有确立，那就不配称为忍者！

　　这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忍道，亦是自己的信念。

　　好似原著中的旗木卡卡西，如果不是带土的死教会了他重视同伴，让他将“不重视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这句话作为他的忍道和信念，卡卡西在后来绝不可能取得那样的成就。

　　还有在波之国之前的鸣人，灭族之夜前的佐助，都是很好的例子。

　　油女未来的确很强，是木叶有史以来第一位以7岁的年龄成为中忍加入暗部的人，也是油女家有史以来的第二位可以操控双数虫子的天才。

　　倘若以实力来看，在同龄人里，整个木叶，不，整个忍界没有人比他更优秀。

　　可如果从忍者的信念来看，就连转寝小春都比他强，小春至少坚定不移地继承了扉间守护木叶的信念。

　　而他却没办法做到。

　　在暗部实战训练室里，千手扉间没有理会越发沉重的气氛，他知道必须要给这个过分早熟的孩子好好地上最重要的一门课。

　　他冷冽的声音继续响起：

　　“看看你周围的人，油女未来，”

　　他随手指向猿飞日斩。

　　“猴子（猿飞日斩）出生在战国的末期，那个时候木叶还没有成立，你知道他经历过的是什么吗？”

　　“是战乱，是迁移，是危险与死亡，”

　　“你之前看到的一幕，曾经是他年幼时的日常。”

　　首次的，油女未来有了些反应，他抬起头，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满脸寒霜的千手扉间。

　　“怎么？你不敢相信？，猴子，你过来！给他看看。”

　　猿飞日斩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撩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只见在刚满15岁的少年背上，遍布着各种疤痕。有苦无的划痕，手里剑的刺穿伤，火遁留下的疤，还有一些受到了大范围忍术撞击留下的隐隐发黑的痕迹。

　　千手扉间示意他下去。

　　“你看到了？猿飞是小族，日斩虽然是族长之子却也难以享受到和平。你知道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就能如同猿猴一般灵活地使用查克拉在森林里奔跑追逐的原因吗？”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

　　“是为了生存！小子！”

　　“团藏，小春，他们中的哪一个不是在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之后才爆发出惊人的才能，作为我的弟子，木叶未来的基石得到更多资源的培养？”

　　“因为他们心中的觉悟已经得到了贯彻！凭着这份信念，他们早已找到了自己忍道。他们足以被称为忍者！”

　　“唯有你，油女未来！”

　　他的目光里似乎充满了不屑。

　　“备受油女一族关爱的你，在木叶这样宁静的环境下长大，似乎遗失了了忍者最宝贵的财富，”

　　“当什么时候你能像热爱你的虫子那样对你的忍道保持坚定不移的信念时，你才有资格被称为忍者！”

　　千手扉间一反常态地大喝。他对这孩子的期望甚至超越了日斩，所以此刻所说的话却也格外沉重。

　　此刻他真的很希望能够激起油女未来的精神，哪怕大声反驳他也无所谓。

　　千手扉间已经见识过太多天才的陨落，他不希望这个被自己看好的少年在见识过斑和柱间足以让人怀疑人生的力量后真的自我怀疑，又被忍者残酷而沉重的命运吓倒。

　　志村团藏，猿飞日斩，转寝小春...不知何时，所有正在训练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年幼的未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油女未来此刻仍旧毫无反应。

　　连帽的风衣把他遮地严严实实，众人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缓缓转身，背向千手扉间，似乎是不敢面对他。

　　扉间心中一声轻叹，眼中的寒霜似乎更添十倍。

　　“没想到，我也会看错人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油女未来这个天才也不过如此，要狼狈地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千手扉间口中描绘的残酷忍界时，他身上突然开始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查克拉。

　　伴随着阵阵虫鸣，他摘下帽子，任由众人审视的目光照向他的面庞，少年特有的清脆声音夹着浓浓的不甘和决意，响彻这间训练场！

　　“或许，我从未明白过痛苦，”

　　（为什么我会比他们差这么多？）

　　“或许，我从未真正做好一个忍者的觉悟，”

　　（为什么我在那一刻如此软弱？）“

　　或许，我真的不是一个成熟的忍者，”

　　（为什么我无法克服那股恐惧？）

　　“但是，哪怕是再脆弱的虫子也会有化茧的那一天，”

　　（我厌恶这样软弱的自己，）

　　“再娇小的羽翼也会试着伸展向天空，”

　　（我厌恶这样无力的自己，）

　　“我在此，立下誓言，”

　　（我要改变!）

　　“不管眼前的世界如何残酷，匍匐于地上的虫子终将化茧，”

　　少年的眸子在这一刻无比闪耀，他猛的一回头，望向千手扉间，

　　“我和成蝶的虫子将不惧风和雨的洗礼，哪怕双翅折断，深陷黑暗，也会紧紧坚守信念，”

　　“再次相信自己的未来！”

　　油女未来几乎是朝着千手扉间吼出这句话，乌黑的眸子一瞬间泛起一丝湿气，又旋即被逸散的查克拉蒸发。

　　千手扉间确认眼前的小鬼走出了阴影，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明明心里十分欣慰他的成长，却仍旧面无表情地平淡注视着他。

　　“哦？确信自己的未来？

　　你可真是自大，希望你能做到你所说的！”

　　扉间的声音仍旧清冽，心中却想着，

　　不愧是我看好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