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揭穿
云九琅独自一人向后山走去，昏沉之意早已被寒风吹散，狐尊云皎眼眸微垂一路默默跟在身后
九琅缓步踏上索桥，铁链随脚步作响，行至桥中九琅趁四下无人，迎着风转身问道
“你不去应随着应筹吗？”
云皎小心翼翼道
“你……生气了”
九琅挑眉“你看我这样像是生气了吗？”
云皎轻眨桃花眼，瘪嘴道
“我可不敢随便猜你心思”
九琅闻言眉头高挑脸上满含笑意，却又似不屑的玩味道
“这可未必吧……”
狐尊闻声神情一紧，九琅继续到“你这次可是把我算计的死死的”
说着对狐尊拱手神情陡然“佩服”
云皎看着九琅如此模样，哑口无言“我……”
九琅右手轻垂，左手捋着脸颊随风散乱的发丝，笑着说“你狐尊用一个小辈，来换狐族乃至妖族的未来，没什么好说的”
天色见黑，听着崖下的猿哀声空荡的回响，抬头看着渐起的星空，九琅感叹道
“真是好久没看见这么好看的星空了”
狐尊默默垂首，让人看不清表情“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九琅神情忽然低垂，声音冷淡
“我也是直到大殿上那一刻才突然想通”
狐尊云皎皱眉
“那一刻？”
云九琅嘴角玩味之意更浓“是啊！旁人那句“狐尊的唯一远亲”就一下子什么都想通了”
九琅有意无意的咬重“唯一”二字，抬眉看向云皎
狐尊无言远步而立
云九琅见状继续道
“有什么想与我说吗？”
狐尊满脸凝重“人族当道，妖界艰难求存”
云九琅沉重感叹“你有此谋划为何不与我说”
狐尊云皎艰难道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后来也一度想放弃”
九琅似有些温怒，怨怼道
“所以昨晚在外躲了我一晚上”
云皎一副知错的模样看向桥中央的九琅“是……”
云九琅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双手搭在铁锁上。狐尊云皎见她表情厌弃，略显激动的解释道
“一开始我选定的是云和或是那戚家的，后来……”
九琅神情冷淡的看着云皎“后来……后来发现我更合适，你就任由其发展，再顺水推舟？”
云皎紧张的看着九琅“这都是你以前你教我的”
九琅闻言一时间无法反驳，只得狠狠瞪了狐尊云皎一眼，狐尊云皎见状继续道
“实在是云和那小子太有想法，而戚家那个又太单纯了”
九琅闻言重重叹气，狐尊一脸歉疚的模样。九琅注意到周围不是投来张望但眼神，赶忙道
“行了，别苦着脸了”
狐尊云皎见她语气缓和，才缓缓走近，九琅继续到“也是我自愿的”抬眼看着他心中揣着疑问堵心的模样，叹气道
“你想问什么问吧！”
云皎凑近小声问道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同意那拜师礼”
云九琅耐心解释道
“瑶光山既盯上我，又有苍龙钟之事，我想就算我今日不答应，这事依旧不会完，更何况云九琅一狐族小辈，论理哪有决定的资格”
云皎凝眉“你是怕身份曝露？我可以……”
九琅抬手打断低沉道
“当然也有别的打算”
云皎满脸疑问“什么打算”
九琅忽然故作轻松道
“我的时间可不多了，既想做个普通人，日子就要精打细算的过”
云皎急道
“你别胡说”
九琅轻轻一笑，抬眼安慰道
“放心，我若想走这瑶光山可留不住我”
云皎即便听她如此说，还是皱着眉不放心，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九琅怔怔的看着云皎忽然道
“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与我说，我便不问……”
云皎闻言难掩惊讶，九琅继续到
“而我既然决定要成全，就成全到底”
云皎低眉苦笑道
“曾经有人说过差不多的话”
狐尊低迷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后作玩笑样子道
“多谢月神成全”说着还略拱手
云九琅不去看他“你可别谢我，该去谢云和”
云皎闻言憨笑，仍道
“可我还是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
九琅无语望天，翻了个白眼“哎……”
云皎悄声“你是不是为了躲……魔界”
九琅闻言对上云皎的眼，表情忽然冷淡
云皎扭捏着嗓子道
“今日收到寒三境传讯，魔界已经派人打探你的下落了”
九琅闭上眼，苦涩道
“结界……果然拦不住他们了！”
云皎正色道
“结界上你的灵力，早就消逝的差不多了”
九琅深吸了口气“谁派的人……”
云皎“魔界大将军”
九琅有些讶异“魔界大将军？我曾经设下的兵马统治之策竟实现了？”
云皎看着九琅“……”
“什么时候？”
云皎答道
“玄降当上大长老后没几年……”
九琅闻言挑眉冷笑起来，阴冷道
“说起来魔界之事……你还未细讲给我听”
狐尊云皎皱着眉，神色严峻道
“你还想知道吗？”
九琅抿着泛白的唇，轻点了下头
云皎深深叹气，缓缓道
“越宸都上位后，与赤峰玄降只用了两年便整合部族，废首领制重立长老殿，其间还血洗魔界，之后越宸都任命赤峰玄降为魔界大长老，又过了没几年建起魔武殿，设魔界大将军之职，至今已是第二任，其名为赤峰浮疆”
“他俩……果然优秀”
“赤峰浮疆好像与玄降关系不一般……”
九琅听他语气异样，疑惑的转头看着云皎，见他面色尴尬，一时间便明白了什么，蹙眉拉长声音道
“亲自扶持上位，好听命领事……正常”眨眼间心中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云皎刚想出言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云九琅抬手打断
“好了，你不用安慰我……瑶光山的事我会自己处理好，你不必担心，至于魔界……若赤峰玄降与越宸都真有心找我，必定会找上你”
云皎瞪大了眼，看着云九琅
“你不用顾虑我……”
云九琅却面朝狐尊忽然郑重提醒道
“你还不够狠心……”
云皎一惊“什么……”
云九琅垂眸转身，声音凄凉起来
“不必跟着了，今后……你尽量不要来看我，还有……三日后的拜师礼也不要来参加”
狐尊怔怔的站在原地，云九琅踱步走过索桥只留下一道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