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守序者
仅是一个瞬间，原本尚在洛斯共和国的穆奇雪山之巅上一边漫步一边看着极光的“守序者”便来到了那个大夏联邦最为神秘的实验室中。
“稳定者”一如既往地倒悬在透明巨大容器中，就连“守序者”的到来也没能让它睁开眼睛。
相比起那个浑身插满了机械导管的稳定者，守序者无疑要正常得多。
但是从外表上来看，他不过是一名被称呼为奥德的白发苍苍的普通老头。
哪怕你在路上碰到这个热爱游览自然风光的老头，也不可能认出他的身份。
“这是外神的力量，不然不可能打破神定下的物理规则。”职责便是守护规则秩序的守序者要比其他人都更清楚神所设下的规则究竟有多么强大。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重力法则也是高悬在规则树上的一颗果实，倘若是这个世界的本土神明，那么位格都远低于两大原初之神，绝不可能撼动规则之树。
当然，他们早就排除了血肉之神的可能，那七名所谓的分神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胆量去挑战和血肉之神同一级别的破碎之神所创下的规则。至于血肉之神本尊，则仍是被破碎之神囚禁于世界之外，其力量尚且无法延展到主世界。
至于大术士亚恩，这名白发苍苍的守序者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个所谓的已经“登神”的异类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世界去藏起来了。
“异神嘛？”容器中冰冷的机械合成音传来，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震惊之情，似乎对这个答案早就有所预料。
“原本以为异世界的那些神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将手伸到这里，没想到居然现在就来了。”稳定者若有所思地说道。
“奥德，你连规则树都看不好，还当什么守序者啊？我看，要不进来和我一起泡个澡？”没有人类姓名，但是被称为1的稳定者依旧是如此的幽默，就和之前调侃联邦主席一样，对自己的老友它也是不留余力地嘲讽。
“呼，算了算了，看起来它的力量目前还远不够强大，不过是占了位格高的光，才能够影响到规则树罢了。”
“就让老夫去会一会这位异世界的拜访者吧。”
言毕，奥德却仍是没有离开。
短暂的沉默过后，1率先开口：
“虽然我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我也没有办法察觉到它究竟位于何处。”
“就好像有一层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纱布遮盖在它的身上......令人难以名状的感觉。”
原来由于愚昧之嘲的被动原因，将陆泽从这个世界的表层拖到了不可名状的深层去了，哪怕是守序者和稳定者这两位理性世界的保卫者也无法察觉到它的具体信息。
“那这样的话，老夫就先去把那一片区域的规则修补一下，对了，你别忘了帮忙。虽然那个城市不大，但好歹也有个几百万人。”老者言毕便从实验室消失了。
“奇怪的家伙。”机械合成音中似乎带上了一点无奈的语气。
“我们这些家伙里也就你最关心人类了，明明已经快要被神之理性占据了，居然还能一直维持着人类的感情......怪不得你头发都白了。”
......
白塔市。
整座城市目前限于一种极其混乱的状态。
这一片区域由于陆泽的愚弄，重力法则被改变。原本向下的重力变为向上，整座城市已经因此上升了五厘米。
而城市内也是一团糟，无数的人开始缓缓漂浮，物品、碎屑、垃圾一时之间全都缓缓升空，并且有往上加速的趋势，就好像下落时自然的加速一样。
由于事发突然，甚至就连各种应急措施都来不及启动。
唯有一些能力特殊的超凡者，或是某些地位重要的人成功在城市上升到十米之前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区域。
剩下还在城市内无法逃离的人们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在这种体量的灾难面前，超凡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异被无限地缩小。
看着自己的杰作，面具下的陆泽笑了。
这就是愚弄嘛？
无视世间的任何规则，一切的存在不过都是一场戏剧里的道具。
而自己则是那个在幕后玩弄着世界剧场的人，只要自己想，那么一切都可以是一场玩笑。
哪怕是自己，也可以被当成是舞台上的小丑，陪着这个世界来一场疯狂的滑稽剧。
随着陆泽心念一动，他的右手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支离破碎，但在下一个瞬间，却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方。
这次是手，或许下次是头？
我于癫狂之中窥得世界的真相，不明者却将我冠以愚者之名。
……
奥德来到这座悬浮城市边缘。
虽然他没有办法察觉到对方的具体存在，但是对于哪一片区域的规则受到影响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在他面前，巨大的城市随着地底的根基一同被拔根而起，不断地往天空加速上升。
这个世界在创造之初，不过是位于大渊之上的一片虚无。
后来血肉之神吞噬神明与星体，吐出了最初一批的生命，此为肉。而破碎之神则在这虚无之间创造一颗规则树，将以神之理性打造而成的数条基本规则高悬树梢，此为骨。
骨肉相生，最终诞生了这个世界。
可现在居然有异神妄图动摇这个世界的根基之骨，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奥德伸出双手，一根类似于树枝藤蔓的东西从虚空中延展出来。
这是占据了整个世界的规则之树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分支，但是却为这篇区域的万物运行定下了不可更改的指南。
只见原本负责划定重力规则的那颗规则之果已经落下，原本的位置替换上的是一个一团小小的迷雾。
想也不用想，奥德便知道这就是那名异神用来影响规则的东西。
他伸出手握住那团迷雾轻轻一捏，原本想象中迷雾消散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反而……那团迷雾在他手里化为了一张滑稽的小丑笑脸，就好像是在嘲讽他这个世界秩序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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