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尘被抓第七天。
仲夏的天,柴房里的炭盆噼里啪啦地燃着。
门窗紧闭,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完全就是一个严酷的桑拿房,连闵昊和他手下的护卫都不再在屋里看守,而是站在门外和窗外,打开一条缝监视里面的情况。
夜尘在这七天里,因为脱水而昏迷了好几次,身体水分严重流失,已经不怎么出汗了。
但只要他昏迷,就会被人用水泼醒,然后极其缓慢地给他喂水,直到他醒来,再灌进一些米粥流食,接着又是下一轮的脱水。
他因为身体不能排汗散热,所以体温很高,全身通红,而且只要睡觉,外面的看守就会猛烈击锣让他不得休息,几乎实是濒死的边缘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牵机阁的刺客一旦被抓,就要想办法尽快自尽。
他现在手脚全被分开绑住,大字型地坐在地上,嘴里也勒了布条不让他咬舌。
折腾到现在,已经无力动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耷拉着脑袋囔囔地地喊两句“要见夕雾”。
这话他是从昨天开始喊的,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大门被砰地踢开,将离乜斜他一眼,把柴房背风面的窗子打开,这样不窜风,但空气也能流通起来,屋里会稍微舒服一些。
然后命人端走火盆,又端来一个带靠背的单人坐榻,上面铺着锦面的软垫,布置得相当舒适。
守卫解开夜尘的绑嘴布,给他灌了一碗水润润嗓子,一会儿好说话。
将离从门外小心翼翼地搀进来一人,系着冷白色的披风,身形虚弱憔悴,脸色苍白,就像死过一次。
夜尘疲累地抬眼去看,咧嘴笑笑,从干涸龟裂的嘴唇里慢慢吐出两个字:“夕……雾。”
将离扶着她坐下,又将薄毯盖住她下半身,掖好铺平,然后站到一边冷眼看着夜尘。
夜尘眯了下眼睛:“你……怎么了?病了?”
夕雾轻轻叹了口气:“首座可好?”
夜尘无力地冷哼一声:“你还有脸问?背叛师门的东西。”
将离瞪了他一眼,要上去抽他,被夕雾拉住。
她轻轻摇头,闭上眼睛,微蹙一下眉。
自从跟了将离,她就努力不再去想以前的身份、认识的人和做过的事。
后来有了泽儿,一家人和和乐乐,平淡幸福的日子最容易淹没这些陈旧的坏记忆,但记忆依旧存在,只是潜藏在脑海按兵不动,等待一个时机爆发出来。
她动了气,引起小腹一阵剧痛,欠身捂住。
将离蹲下身,握住她手关切道:“要是难受就回去吧,没必要受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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