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眼
“何墨迪，上来擦黑板。”
“……”
教员赵堂见无人回应，便吼道：“何墨迪，你怎么回事？又在开小差？”
课堂上的学生也纷纷看向何墨迪，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偷偷看下流的小说，入了迷，连赵老师叫他也没反应。
可让众人意外的是，何墨迪只是呆呆地坐在位子上，一脸呆滞。
何墨迪是谁？擦黑板？我在学校？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只记得自己左眼罹患眼球后段肿瘤，虽说进行了切除手术，肿瘤还是复发了。继续医治的话希望也不太，家里也没有财产支付医药费，于是自己为了不牵累家人，选择了却残生，结束了三十岁的生命。
“啪嗒”一段粉笔头在在了何墨迪脸上，留下了一点白色痕迹。
“发什么愣！何墨迪，快去擦黑板。”赵堂又发出命令。
粉笔头也是他扔的，他每次都是先扔粉笔头进行警告，而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扔中何墨迪。
何墨迪迷茫地看向黑板，只见上面写着“真气”“修道”“七阶焰色”等等概念解释，似乎是教学内容。
不过何墨迪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东西。
再环顾教室里的学生和老师，个个都穿着宽袍大袖，全都是奇装异服。
难道自己自杀后穿越到了异世界？
“碰”轻轻的声响，何墨迪眼前一黑。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黑板擦打中了脸，粉尘抢得他直咳嗽。这也是教员赵堂的再次警告。
周围的同学看见何墨迪被黑板擦糊脸，沾得一脸白灰，纷纷大笑。
“这个呆瓜！”
“躲都不会躲。”
“谁叫他是个红焰废物呢？”
何墨迪仍旧兀自发愣，对周围人的嘲笑不为所动。
之前黑板擦飞来的时候，他根本毫无察觉。
“眼外层重构中，角膜再生进行。”
何墨迪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可周围人似乎并未发觉。
不过他来不及思考，赵堂的怒火已经降临。
赵堂走到何墨迪桌边，“啪”，狠狠地在何墨迪脸上扇了一巴掌。
何墨迪顿时头昏眼花，左眼也隐隐作痛。
“还不把黑板擦捡起来，擦黑板？要叫你多少遍你才听得见啊？”
同学们被赵堂的气势所压，都默不作声，不过却是在偷笑或忍笑。赵堂的虎式教育以霸道为特点，不听话的学生被他逮住，那就没什么好下场。
平日里，大家就看何墨迪这傻头傻脑，不善交际的家伙非常不爽，由赵堂亲自教训他，赏他一巴掌也是众望所归。
“眼外层重构完毕，眼中层重构开始，虹膜缔造中……”
又传来奇怪的声音，不过何墨迪被打得七荤八素，也弄不清自己的状况，只得捡起黑板擦，向黑板走去。
“咚”墓地，何墨迪被拌了一左脚，险些摔倒，不过他没看见是谁做的。
同学又哈哈大笑。
教员赵堂也嬉笑地说：“你修炼不行就算了，连路都笨到不会走了吗？”他虽然看见了故意伸腿去绊倒何墨迪的人，可赵堂只顾取笑何墨迪。
“晶状体制造完成，眼中层重构完毕，眼后层重构开始，脉络膜毯开始构筑……”
又是一模一样的语调，这些东西似乎和眼睛有关，是创造眼睛，可到底是什么……
何墨迪最多思考到这里，因为他明白过来，自己重生了，成为了一名被所有人欺凌的差生。现在若不好好将黑板擦干净，那凶巴巴的老师肯定不会善待自己。
他来到黑板面前，举起黑板擦，要擦净那些他不理解的东西。
“天地灵气，周天循环。”“灵幻焰色，七阶光彩。”
这些是修炼要领和修为等级的介绍吧？
不过这些都很简要，而且还没看完，教员赵堂又开始骂道：“看什么看？现在知道要学了？平时怎么不好好学？现在晚了，赶紧擦干净。我还要接着上课。”
低下的同学也起哄。
“快点啦！慢慢吞吞的，等会又要拖堂。”
“反正你也学不会，干脆别学了，等着留级吧。”
冷嘲热讽，此起彼伏。弄得何墨迪脑袋乱哄哄的。
留级？还有学年制度？这个世界怪怪的，自己有许多问题不清楚，一时半会靠黑板上的知识也看不明白，还是先把黑板擦了再说。
“沙沙”黑板擦在粗糙的黑板上摩擦，粉笔灰如雪花般散落。
眼睛好痒，是左眼……。
没擦多久，何墨迪的左眼隐隐发痒，甚至还有点疼痛感。
“视觉神经构建中，眼球内段完成……”
随着奇怪的声音响起，何墨迪的左眼突然疼痛加剧，仿佛有数万条小虫在眼眶中翻滚，爬行，撕咬。无数微小的疼痛点连成一个平面，让何墨迪疼得牙根发酸。
“唔”虽然左眼疼痛愈发剧烈，可为了不太招摇，何墨迪硬是闷哼一声，不敢大叫。
“啪嗒”他下意识地捂住左眼，可手中的黑板擦却掉落在地。
赵堂见到何墨迪将黑板擦扔在地上，也不问事实情况，只觉得何墨迪实在软弱，连黑板擦也拿不动。
“同学们，我说啊，”赵堂言语中带着戏弄，“你们不觉得何墨迪像是一个王子一样娇贵，连点小事都做不来。”
“哈哈哈。”同学们又是一通嘲笑。
“我一次见过在学校学了三年，焰色还是红色的王子。”一个衣装华贵的学生打趣地回应赵堂。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何墨迪跌跌撞撞地弄清了何墨迪前世发生了何种事故——何墨迪是个在校就读多年，却原地踏步的废物学生，性格软弱到连老师都看不上，同学之间更是个小丑角色，供人消遣娱乐罢了。
想到这里，现在的何墨迪不禁怒意上升，心有不忿。教室里一群十八岁出头的青少年，而讲台上的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教员，明明应该努力学习，构建一个良好的学术氛围，却在这里欺凌弱小，实在不可饶恕。
自己既然转世成为了何墨迪，取代了他的灵魂，就应该为他受到的遭遇复仇！
不过现在似乎没什么好办法。
他只得按着左眼解释：“老师，我的眼睛有点痛。”
赵堂冷笑一声，说：“哼哼，你还要装病？”
台下的同学也起哄：“老师，他那眼睛早就瞎了，现在怎么还会疼，肯定是装的。”
“对呀，对呀，他肯定是想讹诈老师，老师你千万别信。”
“不仅学习不好，还要碰瓷，真是贱骨头。”
瞎眼？
何墨迪略过了无用的信息，得知了自己左眼失明的事实。其实之前捂住左眼的时候，左手也摸到了棉布之类的东西，想必是为了遮住瞎掉的左眼而戴上了眼罩吧。
如此一来，之前的事情也想通了。没有看见飞驰而来的投掷物，同学故意伸出的脚，这全都是因为自己左眼失明，导致左边的视野丢失，才没看见危险的缘故！
真是可怜，原来这个叫何墨迪的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是左眼染疾的病友，难怪会转世到他身上。
“你在在磨蹭什么？”赵堂催促。“我也是倒霉，怎么遇见了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害的我被其他老师笑话。你真够晦气的。”
“……”何墨迪默不作声地捡起黑板擦，却用一只独眼死死盯住教员赵堂。
“你看什么看？还不服气？”赵堂问道。
何墨迪再次听见了声音。“神经连接完成，视觉系统检测完成。”
“开眼。”
何墨迪轻轻念道，摘下了眼罩，露出了黄金瞳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