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国的女儿有纹身
这天下午，话说言树听了花柚的诉说后立马走出了校园，向镇中心走去。
七弯八拐就来到了中央广场，言树站在纪念塔楼下抬头往上看，巨大的铜钟高高挂在空中，纹丝不动，也许只有发生不得了的大事才会被人敲响吧。
言树默默爬上塔楼，站在上面看了一圈镇子的景色。
从这里可以看到学园，原来皮革厂也能看得很清楚，然后是光明神殿。
他站在栏杆前，望着学园镇的一草一木，竟生出莫名的亲切感。
也许我来这太久已经快忘记原来的世界了吧。唉，本来就只剩下残缺的记忆了。
言树走下塔楼，很快来到了光明神殿。他在门口停了一会，眼睛朝上看着脑门，嘴上念念有词，然后像给自己打气一样挥了一下拳头。就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言树在大厅里绕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就飞速走进了忏悔亭。
“无上的主愿意聆听你的忏悔。”
铁窗对面传来了雅图沉稳的女中音。
“主啊！我犯了滔天大罪，请主宽恕！”
“请说吧！你的罪孽只有主在聆听，你的救赎只有主才能给予。”
“我爱上了神殿的圣女，我知道这罪大恶极，但我忍不住对她日思夜想。她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啊！我将我那罪大恶极的爱意传达给了她，但她拒绝了。
她明明只是做出了一名圣女应有的举动。而我，我这名罪人却要以死相逼。
为了与她见面，我每夜在塔楼上等她。我对她说，如果她不出现我就从这上面跳下去！
啊！她是多么善良和纯洁！
为了我这条卑贱的生命，她总是会在最后关头出现，给我劝慰，向我传达神的旨意。
可就在昨天晚上，我如往常一样在塔楼上凝视她的窗户。突然，我听到了她痛苦的呼声！很快我看到她的房间里围满了人，我就充满了担心，我想她是病了。
我心痛万分！她一定是担心我才染上了恶疾，而我却一直在用自己那卑贱的生命威胁她！
无上的主啊！请饶恕我吧！我再也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圣女遭受如此罪孽！
我将要离开了，她是天国的女儿，我将这份充满罪孽的爱意埋葬在心底，直到我死去。
请主宽恕我！我罪大恶极！”
“爱是人心最温暖的力量，主能感受到你的悲伤。但以爱之名而去胁迫他人，是万万不可为的啊！施主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善莫大焉！希望你能在将来的旅途中找到新的寄托！
主已收到你的忏悔，天主与我们同在。”接着雅图虔诚地念了一段经文。并从窗口下递给言树一张赎罪券。
言树走出神殿，擦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看着手上的赎罪券哭笑不得。
不知道欺骗上主是多大的罪孽？
言树苦笑着摇了摇头，手中一把火将赎罪券烧得一干二净。
让这件丢人的事也烂在自己肚子里吧！
“烧赎罪券可是违反了教义，是会触犯天怒的噢！”
突然传来的声音使言树吓了一跳。刚才明明看了周围没有人的。
咔嚓，是清脆的咬苹果的声音。
“我在这儿，上面，你这傻瓜。”
言树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少女穿着黑色的祭祀袍，正坐在树枝上，双手捧着一颗大苹果，已经缺了一角。少女腮帮子鼓鼓的，苹果的汁水将嘴唇浸润地发亮。
少女厚厚裙摆下露出两段白皙光洁的小腿，现在正愉快地前后摇摆着。
“原来是祭祀小姐，刚才一时手滑，实在是冒昧了。”
言树心里可是吃惊不小，看这女孩年纪比他还小，但等级已经达到了二十。
“别紧张，我不会去告发你的，我叫颜佳苗，很高兴认识你，言树。”
听到颜佳苗三个字，言树的脑子里就不能控制地浮现出了昨晚的光景。
淡定啊，言树，你的耳根子在发烫了。
咳咳，言树用咳嗽掩饰尴尬。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可是剑士学院的大红人啊！听说你骑着巨人带领学员突围，最后还拿了榜单第一名。啧啧啧，非常的优秀啊！”
这女孩长相幼稚，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哪里哪里，运气好罢了。”
“那能干掉飞田鸿志也是运气好咯！”
“确实，要不是有雷……”
等等，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言树缓缓含住下巴盖住自己的喉咙，右腿后撤小半步，身体微微躬起。抬起眼皮死盯着树上的少女。
言树心里明白以他们的差距，如果她突然发难，自己将被秒杀。
“别紧张啊，我又不想杀你，不然你早没命了。”
“那你找我什么事，你怎么知道飞田是我杀的。”
“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说着，颜佳苗从树上跳下，将那咬了一口的苹果扔给了言树。
言树接过放在手心，跟着她往中央广场方向走去。
只见她径直走向了纪念塔楼，言树也只好皱眉跟上。
踏上盘旋向上的楼梯，言树一路看着颜佳苗的背影。她就像只黑色的兔子，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塔顶。
“我平常就很喜欢来这里，神殿里太阴暗了，而且窗户还是朝西的，这里空气多好！”
言树见她双手撑着栏杆，眺望着远方，阳光均匀地洒在她略带稚气的白皙脸庞上，她的皮肤竟细腻得看不到一点毛孔。
言树站在一侧，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们哦。”
“你说我和飞田在皮革厂你都看到了？”
“大概吧，毕竟距离有点远，用了「远视」，还是有些遮挡。”
“那飞田的变化你也看到了，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看来这药的副作用很大啊，果然我没有猜错。”
“你说什么?药？什么药？”
“觉醒剂，一种喝了就能提高能力点的药剂。”
“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
“我也疑惑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但问题就是有人把它制造出来了，而且可能开始要蔓延开来了。”
“那你又是哪来的消……”
这个“息”字被言树深深地卡在了喉咙里。
颜佳苗的棕色发丝被轻风吹拂而过，柔顺的长发随风飘扬。
站在他身侧的言树隐隐约约发现在她耳根后方的颈部，绣着一个小小的纹身。
那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里的印记——
断剑与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