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毓珄神清气爽的回到咸池,发现骆执秋站在那里,遥望者监兵广场的方向。
他冷凝着一张脸,急急忙忙拉着她离开。
脚下风声越来越大,她看着他面无表情,大声道:“哥哥,你跟人家老婆偷情被发现了?”
按照骆执秋一贯好色脾性,出事是迟早的,她禁不住想知道各种细节。
骆执秋非常无奈的看着她: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另外一手捂着她的嘴,省得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两人约莫飞行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满是海棠花的山上缓缓下落。她惊奇的发现郗徽和苏意居然也在这里。
正在柳毓珄不知道怎么开口时,只见苏意看着两人两眼含笑道:“你俩好像并蒂莲。”
刚出门时,她和骆执秋都穿着红色衣裳,不过她是红色纱衣,骆执秋是绛色长袍。
被苏意揶揄,她有些不自在,看到他旁边的郗徽,赶紧跟她打招呼,“好巧呀!”
骆执秋撇撇嘴,道:“什么巧呀,这是我跟苏意特地商量的。”
“为什么呀?”柳毓珄道,“你俩一起跟别人家老婆偷情被发现了?”
她其实一直好奇,每次骆执秋跟苏意消失几个月,心中怀疑的是这俩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骆执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无奈道:“你在监兵广场搞那么大阵仗,居然还敢回去,不知道出去躲一段时间呀!”
柳毓珄双手一拍,道:“对呀,干完坏事肯定要躲一阵。诶,不对呀,我是该躲,你们仨干嘛躲呀?”
苏意是掌门;此事骆执秋顶多被说管教不严罢了;至于郗徽嘛,幽都不是没人敢惹她?
“阿毓,我看你是高兴上了头。”郗徽嫌弃道,“陆必安昨天就溜了,掌门不在,三司少了一环,封离月作为当事人要避嫌。”
柳毓珄‘哦’的连连点头:按照她前几天看的《幽都律令》,若是要控告同门,需要当事人在场,且有效时间是一个月。
若是一个月内有一方当事人不在,掌门、堂主或者三司可寻找证据直接判决。
若是两者都不满足,只要没闹出人命,一个月后控告失效。
所以柳毓珄只需要躲一个月即可,当然她内心深处深深谴责了这条十分不靠谱的律令。
“这遍山的海棠,幽都的海棠醉的原料?”柳毓珄赶紧转移了话茬,省得三人认为她脑壳子坏掉了。
但是无人回答她。
只见苏意大袖一扬,四人面前出现一条山野小路,路两旁的海棠花开得绚烂,树下有矮矮的野花在风中摇摆。
柳毓珄看到上山的小路,是用表面略微凹凸不平的大石块铺就,这样踩上去不容易滑倒。
她看了下旁边微微倾斜身体的骆执秋,再看看前面白衣胜雪长身玉立的苏意,她摇摇头:真是站没站相。
许是感受到她余光的蔑视,骆执秋快步前行两步跟苏意并行,柳毓珄和郗徽跟在两人身后,边上山边小声聊天。
“你怎么跟掌门在一起?”
她觉得幽都是一块神奇的土地,一切皆有可能的土地。
比如她前脚在监兵广场闹,幽都几个高层溜的比谁都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犯事了呢。
“崔长老让我反思反思,于是我决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反思,出去时正好碰到掌门。”郗徽微微一笑。
柳毓珄认真看了她一会儿:大家都是明白人,搁这儿跟我装糊涂呢。
“我真是无意中碰到掌门的?”见她一脸的不相信,郗徽委屈巴巴说道。
“是我特地站在青龙门口等她的。”听到两人对话,苏意回头解释道。
“为什么?”柳毓珄和郗徽异口同声。
苏意道:“我猜到你闯了大祸,肯定要找个别人不轻易找到的地方躲两天,不然崔长老就是想护短也护不了。”
“这座满是海棠的山,是你的老巢?”柳毓珄问道。
骆执秋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道:
“阿毓,你小时候学的诗书还是我帮忙找的,怎么说话这么不文雅,你应该说这是你的神栖之地吗?”
柳毓珄见他板着脸教训自己,觉得有些委屈,小声嘟囔道:“还好意思说。那几本诗书,太学重新考的时候一个都没用上。”
在她对险恶世界一无所知的时候,在她还很赤诚的时候,对‘母亲’有着盲目的崇拜。
所以‘母亲’教给她的东西倒背如流,在小村子学堂里她很耀眼,但太学重考时她傻眼了。
太学要求文章根骨有力,针砭时弊下笔如刀,而‘母亲’教她的全是各种浮梁艳词,写出的文章看似花团锦簇,实际不值一钱。
‘哈哈哈’苏意她逗得捧腹大笑,他拍拍骆执秋的肩膀,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你那几本诗书文集,还是从章台街顺的。”
骆执秋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看着苏意:你挑事的言辞可真是越来越文雅了。
这厢柳毓珄却一手死死按着剑鞘,另外一手握着剑柄,慢慢把剑抽出来,决定跟骆执秋打一架,找回丢失的自尊。
谁知竟有一股既温和又强劲的力按着她的手,她使尽全力竟无法挣脱,只得顺着力的方向慢慢把剑收回剑鞘。
苏意看着她仰天‘啊’了一下,戏谑道:“海棠开的这么好,在这里打架我可是要心疼的。”
柳毓珄向他抱拳微微低头以示歉意,抬起头时对上骆执秋一脸的得意,她狠狠剜了他一眼。
等有一天我肯定打得你满地找牙……柳毓珄想。
“这山叫什么呀?”郗徽赶紧出来打圆场。
“你看这漫山海棠,自然是名作海棠山。”苏意浅笑道,“幽都的海棠醉,就是用的这座山的花。”
原来海棠醉是掌门酿的……柳毓珄想,她连忙问道:“那山上可埋有海棠醉?”
她顿时来了兴致,之前在酒楼当店小二时,海棠醉卖的最贵,即便闻闻味道,就觉得身上的疲累全部消失,浑身舒坦的不行。
“有。”苏意拉长了尾音,像是在哄小孩子,“肯定管够。”
“那还不赶紧呀。”柳毓珄拉着郗徽的手,快步往上走。
郗徽也迫切的想要喝酒,赶紧提醒道:“阿毓,我们可以飞的呀?”
柳毓珄一拍手,“对呀,飞最快了。”
“不许飞,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向上走。”苏意道。
“啊~”两人回头撅着嘴异口同声道。
苏意道:“这一路山花摇曳,风景很优美的,而且又没人跟你们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