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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天两个晚上的时间。

  对于李昆来讲,晚上好过,枕着对讲机,只要不被泡憋醒起夜,能一觉到天明。

  虽然第二天醒来,半拉脑瓜皮疼得发麻,但是,演技收获这么老大,疼就忍着点呗,揉一揉就好。

  白天,李昆觉得有点漫长,他期待去隆艺邦公司。

  就像大姑娘期待第二天被轿子抬走,想象入了洞房后,郎君会对自己做啥,自己怎么半推半就,然后再怎么迎合才能让初.夜完美似的。

  忐忑。

  渴望。

  跃跃欲试。

  早晨,在锦江之星住地酒店餐厅里饱饱地吃了早点,李昆回房间把自己又简单拾掇了一下。

  昨晚,跑出去买了条西裤和一双休闲式深棕色皮鞋。

  这两天已经有四千入袋,李昆总感觉剧组在发钱时,比别人要多给他一些,其实,发给每个人的钱都装在牛皮纸信封里,谁也看不到谁拿多少,也许是李昆以前当群演每天挣百八十习惯了,忽然能一次性拿到两千大洋,美滋滋的心理在作怪。

  买衣服和鞋子,李昆没有选特别贵的,拢共花掉七百块。

  魔都和帝都一样,商品定价参差不齐,你想买一百块一条的裤子,有,买两万一条的,也有。李昆咬牙花掉四百买了一条,那是他去的那家规模不大的服装鞋帽店里最便宜的裤子,三百买的意尔康也是最便宜的。

  要说如今的李昆真是敢花。

  当然,他是因为去隆艺邦面试才大手大脚起来,否则的话,他会把这些钱很安全地存进银行卡里,等着再多一点,寄回老家,给弟弟攒首付。

  今天去面试,不只是去面试演技。

  人是潘导介绍的,在外形上咱不能太土气,怎么也不能给潘导丢份儿对吧。

  换好了衣服正站在镜子前臭美,那三位房友回来了,卫生间的门大敞大开,朱效进了房间门,一眼看到了李昆穿着新衣新鞋,浑身上下弄得跟要去电视台做访谈节目,几天以来,大家在一起算是半生不熟,所以,朱效没有扒在门框边开李昆大早晨弄成油光水滑的样子是不是准备出去泡妞这样的玩笑,而是拔下嘴上叼着的牙签棒,挺尊重地说:“昆哥,这是要出门吧?”

  “对,我有点小事,出去一下,中午就回来,今天就不跟你们一起去片场了,已经给导演请了假。”用酒店里的五分钱塑料梳子拢着不长的头发,李昆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地说。

  “昆哥今天真精神。”场务孙权友扒着朱效的肩膀,呲着大黑牙捧李昆。

  王大龙管道具,每天跟那些哑巴东西厮混,所以被传染得他越来越不爱说话,站两人旁边露给李昆他非常羡慕昆哥的眼神,黝黑的脸皮上挂着含蓄的憨笑。

  “嗨,友子你怎么说话呢,能说昆哥今天精神吗?昆哥是天天精神。”朱效用胳膊肘子捅咕一下身后的孙权友,又把牙签棒插到嘴唇上叼着。

  三位守在卫生间门口不动,好像这哥仨已经嗅出在李昆身上今天要有大事发生。

  放下塑料梳子,李昆从卫生间里往外走,落着绾起的条纹衬衣袖子,落舒展后,开始系扣子,“离着去片场开工还有一会儿呢,哥几个可以斗几把地主,我先走了。”

  朱效用屁股坏坏地向后拱了一下身后的孙权友,“赶紧给昆哥让路。”

  可能是被顶到了关键部位,孙权友pia一下子,打了朱效后背一巴掌,朱效呵呵一笑,给出门的李昆闪开一条道,李昆摘下挂在墙上衣服撑子上的风衣,披了出门,没忘了冲傻呵呵的王大龙善意地一笑。

  能省则省的李昆当然是倒地铁去了。

  坐地铁除了省钱,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不会堵车,能按时到达目标地。

  在地铁里的时间可是不短,将近两个小时,当李昆走出地铁出口,放眼一望,心里不禁“嗬”了一声。

  大楼,高,林立。

  造型,特别。

  那些装饰大楼外立面的玻璃幕墙,看上去高端大气有档次,里面装了多少人才和财富?对这个猜都不用猜,绝对会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隔着一条分道线非常清晰的双向八车道的大宽主干道,李昆能看得到路对面的禧玥大厦,这正如柏度地图上的标的一样,看来李彦宏做活的确细致。

  那座楼就是他要找的,比直接跨栏过去,李昆多走了三百多米,绕到过街天桥上走过去,在过桥时,李昆还留意了一下这里有没有地上放着破碗的乞丐。

  乞丐倒是没见着,只是看到一个在桥上拉二胡的和一个斜挎吉他的,正在争吵,可能是为了地盘,也许是因为艺术不相融。

  来到禧玥大厦门前,穿着整身铁红颜色制服扣着大沿帽的门卫,给扶了一下旋转门的横把手,李昆和三五个穿着不俗的男男女女,一起被大门卷了进去。

  大厅地板是那种一米五宽的大块釉面砖,加了波导线,非常高档,墙壁的裙子用了深棕色壁纸,沉稳气派,在高处,适度点缀了壁画,给人艺术感,还不显得复杂。

  进门后,李昆掏出手机给隆艺邦的老板关项仁打电话,直接说了自己已经来到一楼大厅。

  想都不用想,跟李昆直接见面的人肯定不会是关项仁。

  电话中,关项仁语气上很和气,他让李昆上楼到三十六楼,有人会跟他马上联系,并说了自己有会。

  收了电话,李昆奔电梯口,经过大厅吧台时,两个长得贼漂亮抹得贼白净的红嘴唇小姐姐,朝李昆微微颔首,令人赏心悦目。

  进了电梯,电话铃响起来,李昆尽量把说话的声音放得低,电梯里是公共场合,不得喧哗这个道理,李昆早懂。一梯装着七八个人,看着服装气质,非金领即白领,没人说话,没人露表情,他们在专注地刷着手机或者平视前方思考着什么问题。

  一路上,人们上上下下,到了三十六楼,电梯门一开,李昆看到门外站着两女,一个蹬梯,另一个没动。

  没动的那位,长着一双会说话的杏核眼,眨着李昆,一看只有李昆自己下梯,把两只白皙修长的手交叉成心形放在胸前,微笑着问:“请问,您是李昆先生吗?”

  “是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