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很怕杨父说出以后不要再跟杨崇候玩的话,可是她心里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居然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杨父不会说出那句话。
杨父说了一大段道理,安慕没有动始终低垂着头,想着安慕也只是个孩子,杨父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安慕,如果你真的把崇候当作朋友的话,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崇候来往!”
“好!”
安慕的喉咙有些干涩,鼻子微酸,紧握住拳头,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为了自己在别人面前显得不太狼狈,在泪水憋不住的瞬间,安慕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杨崇候家。
杨父也觉得看着安慕跑开的背影,感觉自己说的话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似乎太重了,也清楚他不应该插手两个孩子之间的友谊,但是安慕实在不是一个好朋友,他也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成绩定不了一个人的好坏。
可是安慕总是喜欢打架惹事,害得崇候三天两头的受伤,每每看到他身上大小不一的淤青,杨父自然是心疼不已,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上宝。
自己几次劝说都不管用,而且自家孩子跟他一个驴脾气,一说这事就跟他闹脾气,让本就有些紧张的父子关系跟紧张,他没有办法劝说。
这次趁着崇候受伤,安慕心怀愧疚,自己在添油加醋将之前所有的一切罪过都甩在安慕身上,以安慕的性子一定会为了朋友好选择远离,这么做从根源上抹杀。即使有些过分,但是为了儿子,他必须做出点什么来。杨父叹了口气,他没时间多想,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准备做菜,毕竟医院里还有两个人等着他的投喂。
安慕跑的速度很快,脑海中不断会想着杨父的话,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又倔强的用袖子,把流出来的眼泪擦干。直到肺感觉到爆炸,跑到一处没人的巷子里。安慕才脱力的扶墙,又起身吸了吸鼻子。
抬头仰望,想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把眼泪倒逼回去,可是眼眶慢慢模糊,安慕索性低下头,两滴豆大的眼泪慢慢滑落下来,顺着脸颊下移最终汇聚在一起浸湿了一块衣服。
安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心里有些难过,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不想哭,哭只会让自己显得很懦弱。
从小安慕就知道,有时候眼泪就是个廉价的东西,尤其是选择一个人偷偷难过掉眼泪的时候,没有人心疼,没有人安慰,没有人知道!除了感动自己,难过一个人!似乎什么也不会发生。
刚入学的时候,她也被高年级的女生欺负过,她绝不能哭,因为当身为劣势的一方,在被欺负被‘教育’的时候,最不应该的也是哭还有用眼神去挑衅对方挑战对方试图建立的权威,学会暂时服软,君子能伸能屈,然后寻求帮助,哭的越厉害越惨!反而优势的一方不会心生同情,心里会有种莫名的快感。
再比如她在小时候在被管教的时候,她哭的声音凄惨,想得到关心,关注,原谅还有拥抱的时候,迎来的只有竹条。直到父母满意气消之后才来安慰,有时候干脆冷暴力处理。
那时候她总是在想,为什么她们没有同情心,看她哭泣没有选择停手。
等到后来,她成了校霸,优势的一方的时候终于能够理解她们的心情。武小树出言不逊,不断的挑衅!自己打他的时候,听到他的哭声,安慕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停下,而是继续,这样他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重一点他就会害怕,以后就不会多嘴,其他同学看到他的下场,就不会乱说。
等反应过来,想起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变态,真的太坏了……
但是她为什么要哭呢?安慕想了这么多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杨父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确实老是惹麻烦,总是害得杨崇候受伤,青一块紫一块的。
有时候别人讨厌她,家长嘱咐疏远她,似乎这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她是个坏小孩,可是她打架的套路是自己被欺负过程中慢慢摸索出来的,当校霸以来除了武小树那次,打的基本都是那些,欺压低年级的坏学生,她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是保护她们的,可是~她好像错了!
她以为她不在乎,那些人对她的坏话。可是当自己听到杨父说出那句话,安慕的心猛的居然停了一下,熟悉的酸涩感,无助感,让她很难过。
杨父说的很对,杨崇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作为朋友应该真心的为他好,她也真心不希望不想要再看到他因为自己受伤,所以她应该选择跟杨崇候绝交……
安慕愣愣地想着,突然听到巷口又异动,拉回了她的思绪!安慕立刻抹干净眼泪,轻吸了口气,装作没事的样子低着头假装往外走的样子。
等了好久,也不没有听到脚步声,安慕疑惑的抬起头来,熟悉人!
不就是上回那个跑没成功被她抓到的宋元,只见他手里提着酱油瓶子,愣愣的看着自己!
“宋媛?”安慕不确定的叫了声。
谁知宋元马上闭上眼睛说道:“你……你认错人了!我……我不叫宋元!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家里正好没有酱油,宋元出去买个酱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安慕。其实本来抱着好奇的心情,想着怎么会有人这个点还没有去吃饭,还在这么偏僻的巷子里溜达,想来是迷路了,本来想问她要不要带路。
可看到那人抬头的一瞬间,是昨天没有告诉自己名字的女孩,按理说他们两个很有缘份,可是宋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还满脸凶相的野蛮小姑娘,居然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哭过的样子。
宋元脑袋里立刻浮现出,那些发现对面老大受伤的手下被杀的场景,这他哪里敢承认,宋元暗骂一声点背,可安慕看都看到自己的脸了,宋元这时候选择逃跑也逃不一‘死’!只能荒唐的拒绝承认自己是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