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舟非常平静,把球一丢。
一只其貌不扬的精灵跳了出来,灰头土脸的,站得笔直。它的眼神里完全没有没有杀气,只有如湖水一般的平和,看多了会困。
两个大学生目瞪口呆,看着它弯下腰去,像捡起跳绳一样捡起了自己的尾巴,高高地举在身边。那姿势,分明是一个画家在举笔挥毫。
“图图犬!?”
“我勒个……”
胡迪想骂人了,颜建池也傻了,两个人都被这只画画宝可梦惊呆了,愣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什么?
怎么说?
社长,我们侦查到了,他有一只图图犬!
哦,那它会什么技能啊?
不——!知——!道——!
“眼镜,这是不是那个只会【写生】的狗?”胡迪生怕自己看错了,连忙向视力比他还差的人求证。
“什么叫只会【写生】……”颜建池哭都哭不出来,打心底感到一股恶寒:“这精灵,它基本上什么技能都会啊!”
不可思议。
但图图犬这只精灵,就是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把他见到过的任何招式,都用【写生】描绘下来。之后,写生会被替换,它也就掌握了新的技能。或许,这就是“见者有份”的最高境界了吧。
胡迪扭过头来,问:
“咋办?”
“凉办。”
颜建池只觉身心俱疲,不想打了。
“我们要不要,把四个技能都试出来?”
“怎么试……?”
“试试呗。”
“……好。”
他推了一下眼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字。
“心蝙蝠!”
“哥达鸭!”
二人的默契无需多言,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下令攻击!一腔热血向上翻涌,定要撬开那只图图犬的尾巴,看看他到底偷学过那些精灵!
唰——
面对来敌,图图犬沉着冷静。
只见它高高地举起了尾巴,在头顶上摇了三下。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一颗亮闪闪的迪斯科球,轻轻一拨就嗨了起来,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
“…………”
图图犬使用了【看我嘛】!
图图犬跳起了面无表情恰恰舞。
图图犬,倒下了。
“我,们,结,束,了,它,罪,恶,的,一,生。”——颜建池
*
夕阳下。
两个社员惆怅地坐在长椅上,忍受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恶心,向坐在正中的社长讲述了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啧,淦啊。”
今年刚刚大三的何正欹直接口吐芬芳,长嘘一口气骂道:
“这个米舟……堂堂道馆主,好好地正事不干?跑过来跟我们一票大学生抢肉吃?他都不嫌牙碜?丢不丢人啊?”
“社长,你可别说了……”
颜建池一推眼镜,哀声叹气道:
“大学城里,谁不知道这个米舟是个全勤哥?只要有比赛,赛事再小都有他,蚊子腿他也要抢!畜生一样,真的。”
胡迪点点头,又摇头道:
“最气人的是,他还确实符合参赛标准。挑不出毛病。”
此言一出,惊得颜建池抬起了头,看着他。
何社长哼了一声,一个弹指顶飞了瓶盖,攥着玻璃瓶说道:
“他其实跟你俩同龄,没想到吧?这要是在大学里,他今年也是大二。进了龙门大学,也得喊我一声学长。”
他正说着,胡迪忽然跳下了椅子,上去把刚刚弹飞的瓶盖捡了回来,吹净了上边儿的浮灰。
“……你干嘛啊?”社长疑惑道。
“你看!”胡迪就像赢了一样,亮出瓶盖高兴道:“再来一瓶!”
社长啧了一声,忍不住皱眉道:“难怪我们不是人家的对手嗷!别人大二就当道馆主了!咱们在干嘛?……捡瓶盖儿?”
“社长,你别急嘛,社长。”胡迪抖着棉衫,大马金刀地坐了回来,突然舌灿莲花:“再来一次或许不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但是再来一瓶可以再来一瓶再来一瓶啊!”
“。。。”
颜建池歪着眼镜,脸色难看。
“人才,都他吗是人才。”社长唉地一声背靠长椅,摆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摇摇头道:“龙门大学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在里面搞社团的。”
“社长……”,“社长……”
“唉。”
夕阳染遍长空。
远处隐隐传来了小孩子们追逐时的笑声。
社团三杰无言地凝视着远方,就像凝望着一个生命走向终结。
“等等。”
何正欹忽然坐直了身子,问道:“今天周六,明天周日对不对?”
社员二人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
“……明天比赛前,我们还有机会。”社长的眼中亮起了一道光,扫视着二人:“我们去搬个救兵来!怎么样?”
颜建池摇摇头:“赛制允许吗?”
“可以。”社长一眨眼道:“龙科大不也换过一次人吗?进入淘汰赛阶段,赛方是允许更新一次队伍的。”
胡迪皱着眉:“可是,找谁来帮忙啊?”
颜建池也帮腔:“就是啊,谁能打得过那个道馆主啊?”
社长微微一笑:“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
他也没明说是谁,只是跳下长凳,冲着二人一招手,示意跟我来。小眼镜和罩帽哥面面相觑,也只好都站起神来,跟上了社长。三人一阵奔波,在校里校外跑了一躺,累得满头是汗。
再回来时,月亮已经出来了。
“听好了,我们要找的人肯定就在里面。”
何社长语气肯定,带着两个学弟就杀进了图书馆。他手里握着一根齐眉高的细棍,让四周的同学看了都好奇,纷纷侧目。
“社长,咱就这么找,能找到吗?”胡迪看了看表,摇摇头。
“她应该就在三楼的自习区,大概率靠窗。眼睛瞪大点儿,准能找到!”
“社长,都这么晚了,她应该早回去了吧……?而且就算找到了,她也不一定会答应啊。”
颜建池面露难色,心疼地看着他手中的细棍建言道:
“要不咱趁现在把礼物退了吧……?花社团不少钱呢。”
何正欹白了他一眼:
“我发现你还真是个失败主义谋士。哎,你怎么就不想一想,只要赢下奖金,社团的经费不就有了吗!?”
一说到经费,罩帽衫和小眼镜终于两眼放光,想起了以前团建时的阔气来。可惜今不如昨,社团已经整整一年没有搞过像样的活动了,新生都流失了不少。
可话虽如此,想赢米舟谈何容易?
胡迪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学长,她到底是谁啊?连道馆主都能赢?”
“是个留学生。”
何正欹干脆地说道,
“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