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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凉州事毕

此前张温拜太尉,班师回朝,而这年冬天,叛军内部却发生了巨大的变故,韩遂杀死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

  可这时的凉州刺史是耿鄙,他宠信人品败坏的从事程球,凉州的士人们都很怨恨他。

  在中平四年,四月,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伐金城郡的韩遂,而汉阳郡太守傅燮知道州内众人都怨恨耿鄙,就劝阻他说。

  “如今公为刺史,是凉州地区的长官,还没有摸清敌人的底细,就擅自出动,这是不理智的。”耿鄙并不听傅燮的劝阻,率兵出击。

  结果耿鄙的手下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在半路上反叛,与韩遂叛军联合共同攻打耿鄙军,在杀死程球、耿鄙之后,叛军大举进攻汉阳郡。

  汉阳兵少粮尽,太守傅燮选择在此险境中坚守,并鼓舞士气,西羌叛军都听说过傅燮的威名,也大多受过他的恩惠,于是羌人们就在城外叩头,并派信使请求傅燮回归乡里。

  傅燮的儿子,傅干也劝说父亲,他对着父亲说道“国家昏聩,父亲大人您不能留在朝廷,如今天下各地叛乱不断,现如今我们兵马不足,如何守城啊?”

  “外面那些羌人、叛军也是我们凉州人,当初受过您的恩惠,如今才请求您回到故里,希望您能考虑到现在的形势,若您还是不放心汉阳百姓,我们回到家长再召集兵马,等朝廷大军一到,我们再前去讨伐,安定百姓。”

  傅燮听闻此言,就说道,“我儿啊,难道你认为此次我就必死无疑了吗?何况昔日殷寿之暴,可伯禽还是不食周粟而死,今日的朝廷难道能别的上纣王?我的德行又哪里比不上伯禽呢?”

  傅燮又接着对儿子说,“当今乱世不能培养出浩然正气的人,我拿着朝廷给的俸禄,又怎么能不为朝廷分忧呢?我这把老骨头恐怕这次是真要死在这里了,你有聪明才智,不该与我同死在这里,我已通知主薄杨会,只有他才能成为我傅家的程婴啊。”

  傅燮看着麾下众人和儿子傅干还想劝说他,便指着儿子大声说道,“竖子你是向让我留下不忠骂名吗?还不快滚!”

  傅干听后,与四周的众人都泣不成声,沉默不言。

  汉阳人王国,在叛军中自称合众将军,与韩遂叛军共同联合,进而包围汉阳,他派遣黄衍前来汉阳说降,傅燮看着黄衍,举剑大骂道。

  “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为叛军说降,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你的祖先都会因此感到羞愧。”

  话说完,黄衍也不好意思在留于汉阳,就返回叛军中,对王国说道,“傅大人已经有了必死之心。”

  而傅燮身穿战袍,拿着环首刀领着几千人的军队冲入叛军之中,英勇战死。

  而凉州刺史耿鄙的军司马、扶风人马腾也拥兵反叛,与韩遂等共推王国为主,再次进攻长安三辅地区。

  在汉灵帝中平五年十一月,凉州叛军首领王国包围陈仓县,在此用人之际,皇帝刘宏在朝堂上颁布诏书,又任命皇甫嵩为左将军,督领前将军董卓,各率两万士兵拒敌。

  大军到了陈仓后,董卓建议皇甫嵩应该兵贵神速,应当立即出兵,他在中军营帐里,向皇甫嵩抱拳言道

  “用兵之时,聪明的将领应该不失时机,勇敢的将领应该毫不迟疑。现在救陈仓,陈仓城就可以保全,不救,陈仓城就会叛军破灭。皇甫大人,保全或毁灭的形势就在您一念之间啊!”

  而皇甫嵩却对董卓所言不以为然,他向董卓说道,“你说的并不对,兵贵神速的百战百胜,并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我等要先摆出不可战胜的姿态,以此来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时机”

  “陈仓县虽然是三辅地区的小县,但陈仓虽小,却城池坚固,守备完善,王国所领导的叛军虽然兵力强大,可一时之间定然无法攻陷陈仓”

  “而我军在这种情况下,以逸待劳,等到王国所率叛军疲惫不堪,军队再大肆攻击,必可大获全胜!如此一来,我又何必现在兴师动众呢?”皇甫嵩并没有采纳董卓的建议。

  王国围攻陈仓从第一年冬天到第二年春,已有八十多天,但由于陈仓城坚守固,最后也未能攻下,叛军部众都疲劳不堪,王国动身只好下令解围撤退。

  叛军军中一听撤退,兵马劳顿的叛军内部也渐渐出现了许多逃兵。

  在听完斥候们的回报后,皇甫嵩觉得时机成熟了,立即下令起兵追击叛军。

  可董卓此时却劝阻皇甫嵩,他说,“穷寇莫追,这是兵书《司马法》上的道理,被击败的敌人,不要追赶,撤回去的部队,不要逼迫。”

  “现在,我们追击王国叛军,是逼迫逃跑的部队,是追击被打败的敌人,将军,困兽犹斗,蜂针有毒、狗急跳墙,更何况是人数如此众多的叛军呢?大人您可万万不可追啊!”

  皇甫嵩看着营中向自己躬身拜首的董卓,却说“先前王国叛军人多势众,我只能避其锋芒,以逸待劳,这是是躲避叛军的锐气”

  “而我现在率兵出击,是等到了叛军士气衰弱的时候,如今王国的兵马疲惫不堪,准备逃跑没有一点斗志,我们用整齐的大军去攻打四处逃窜的叛军,你怎么能说穷寇莫追呢?”

  皇甫嵩说完,便独自率兵追击,而命董卓殿后。皇甫嵩连战连捷,大破王国的部众,斩杀一万多人。

  董卓又惭愧又遗憾,两次建议都被皇甫嵩否决,自己还被他安排殿后,自己并未立下半点功劳,于是董卓愈加忌恨皇甫嵩。

  此次大败后,叛军中韩遂等人共同废掉王国,胁迫前任信都县令、凉州名士汉阳人阎忠担任首领,统率各部。

  阎忠愤恨病死,叛军内部大乱,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无暇东进,于是叛军势力就逐渐衰弱。

  陈仓之战后,皇帝刘宏就任命董卓为少府,可董卓哪里肯放弃自己手中的兵权,于是他上书朝廷,对皇帝陈言。

  “朝廷有命让我去雒阳城中担任少府令,我对此很是感激,但我自己的手下士兵都在挽留我,我实在舍不得这些军中袍泽。”

  这时正是中平六年,是灵帝病重之时,朝廷再次任命董卓为凉州牧,并且再一次让他把部队交给皇甫嵩统领。

  董卓虽然对凉州牧这个位置很眼馋,可董卓还是不肯奉命放弃自己的军权,并上书找借口说自己手下的士兵和自己感情深厚,希望跟自己一同前往凉州。

  桀骜不驯的董卓不肯交出兵权,成为了隐患之一,他也不去凉州,反倒是将士兵都驻扎在关羽的老家河东郡。

  皇甫嵩的侄儿皇甫郦对着皇甫嵩说,“如今天下倒悬,除了您和驻守并州的荡寇将军关羽,但关将军要防备鲜卑,就只有董卓了。”

  “可现在董卓怨恨于您,他违背朝廷诏令,不肯交出兵权,还狡猾的向国家上书,京城现在正在发生动乱,他却屯兵河东,这肯定是怀有谋逆之心!”

  “董卓为人残暴、凶戾,先前大军中的将士们都不愿意依附于他,大人您现在手握重兵,应该为国家上显忠义,下除祸害!”

  皇甫嵩说:“董卓不听命虽然有罪,但我如果擅自诛杀他也是有罪责的,不如正大光明地上奏,让朝廷处理此事。”

  于是皇甫嵩将此事上奏,朝廷下令责备董卓,董卓因此对皇甫嵩更增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