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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浠小姐和男佣(七)

何其漫长的夜晚,终于天亮。两个人的等待终于换来了一个相对美满的结果,曾浠醒过来了。

  郭满川颤抖着手臂差一点没站住颤颤巍巍地走到曾浠的面前,眼泪还是没能止住。

  “浠儿,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郭满川一边笑一边流眼泪,看起来滑稽极了。

  “川,我没事,真说疼的话,只是昨天晚上很痛,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只不过……”曾浠摸了摸自己因冲动而划在脸上的一道道疤痕,她担心郭满川看到之后会不喜欢自己了。

  “怎么了?我的浠儿,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都是我最爱的人。”郭满川看出了曾浠的窘迫,于是出言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你们两个?难道说。”丞相大人显然被眼前这个景象,看得吓了一跳。

  曾浠和郭满川正在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丞相大人先说话了。

  “没关系,你们两个不用慌,比起嫁给那个暴虐成性的孙少爷,我的外孙女还不如嫁给一个宠爱她的人,哪怕那个人出生卑微呢?”丞相只是笑了笑,毕竟比起这种情景,十几年前,他女儿的行为更为不可理喻。

  “外祖父……”

  “浠儿,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跟你母亲怄气,所以这么些年来也从未探望过你,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后果。你放心,你父亲犯的错。我一定会让他承担的。”丞相怒火中烧,他仿佛正在想一万种方法来折磨自己的”好女婿”。

  ……

  “老丈人!我的父亲啊!”只听大门外曾老爷的哭嚎声,像恶心的蠕虫一样爬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浠儿莫怕,让我也尽一次祖父的责任吧。”丞相正愁没有理由问责呢,这曾老爷就自己上了门。

  “怎么了,我的贤婿?”丞相在努力的压制心中的怒火,表面上却还是在那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父亲!那孙家就像疯了一样,我在好好地安葬我的女儿,他们突然抢辞夺理说我准了他们的婚事,您看看这是多么荒唐的话啊,我的宝贝女儿,我怎么会舍得她嫁给那样的人家呢,您评评理,您评评理呀。”曾老爷鼻涕一把泪一把,无论是谁,看了都会相信,但他现在这副说辞显然已经无法迷惑丞相了。

  “安葬女儿?那说来真是奇怪,昨天晚上我刚刚接纳了我的孙女入住,你却说你在安葬女儿。贤婿,你要不要来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丞相一脚把曾老爷从台阶上踹了下去。

  “怎么可能!一定是哪个臭女人胡说,您的孙女明明几日前就去世了,这我不是给您说了吗。”曾老爷明知事情败露还在假模假样的为自己辩护,这让他们一行人看来简直是恶心至极。

  “父亲这是在说什么啊,我不是在这好好的吗怎么会死了呢?”曾浠踉跄地走出房门,出现在曾老爷面前,曾老爷显然被吓到了,当他看到郭满川也在里面的时候,他几乎又找到了生命的稻草。

  “父亲!您听我说!是这样的!是浠儿她不听劝告硬是要跟一个下人在一起,我才会假装用孙家来威胁她的!”曾老爷自以为自己找到了绝妙地借口。

  “是吗?那十几年前,我的女儿不也是非要嫁给你这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吗?那按照你的说法,我的女儿错了,那么我也就不是你的丈人了,来人!给我把他扔回曾家,并且把曾家给我抄了!”丞相满意地看着“曾老爷”那副表情,就像是自己觊觎了很久的布料却被人用来擦屁股一样。

  ……

  “在我处理完曾家和孙家之前,你们两个小娃娃就先在我丞相府住下吧。”丞相其实在女儿去世以后已经很久没有用心去管过国事家事的,现在自己的生命的希望又重新燃起,所以自己也就恢复了斗志。

  “川,你怨我吗?”曾浠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头深深的低着。

  “怨?为何要怨?”郭满川不理解地挠挠头,转过脸仔细打量着曾浠。

  “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了……”

  “傻丫头,孩子那种东西,不算什么的。只要我们相爱,其他都无所谓,你知道吗,能够真正得到你,就是我郭满川今生最大的幸福。”郭满川笑了笑,摸摸曾浠的头,然后用自己的大手盖住了曾浠的小手。

  “可是,我真的想给你生个孩子……现在想想,我真是太冲动了,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会比现在更好。”曾浠心里的郁结被打开了,但是还是感到惋惜。

  “你现在能活着出来,坐在我的身边,就是我一生追求之事实现之时。”郭满川示意曾浠早点休息,他慢慢扶着曾浠倒下,然后自己就在曾浠的房间里面打了一个地铺。

  “为什么不去客房睡?我外祖父可比曾家要富有的多。”曾浠纳闷地看向正在铺被子的郭满川。

  “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自然是要时时守着。”郭满川也没有掩饰,直白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完全没注意到曾浠已经被他撩的头上冒粉红泡泡了。

  “你这小子从哪里学的情话,害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还需要学吗,我爱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曾浠这一晚上都沉浸在粉红泡泡里。

  第二天——

  “曾釉,你可知罪!”皇帝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审问着曾釉。

  “朕当初,是如何中意小丫头的?要不是她一门心思只想嫁给你,朕又怎么会把她拱手相让!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朕的小丫头的!曾釉!”皇帝龙颜大怒,双手用力地握着龙椅的扶手。

  曾经高高在上的曾老爷,如今哑口无言。

  “曾釉,身为高官公然赌博,甚至将自己的女儿卖去抵债,行为恶劣,处凌迟之刑!”皇帝说完,全然没有理会身后“曾老爷”的求饶和辩解,挥袖离去。

  ……

  “丞相不必自责了,也是朕对不起小丫头,如果朕当年果断一点,也许小丫头,就不会惨死在曾家……”

  “皇上言重了,臣的女儿臣自然是了解的,如果皇上当年强行命令她嫁到皇宫里,也许结果只会变成她惨死在后宫而已,这孩子性子倔,真是跟我一个样……”

  两个人相顾无言,心里想的全然都是那个女人。

  ……

  “爹!我就要嫁给曾釉!皇帝哥哥,你快帮我求求情啊!”

  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那个小丫头有没有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