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自戮

梦姑轻吁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谷青扬，幽幽地说：“你们共处万年，难道我的为人你还不懂？我只看因果。就算那江望山，终归有他不得已的原因，总归是负了我，断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说完又低头，给自己续了茶。

　　“更勿论涂山望江，由此至终都与他无关。”

　　说完，她把自己面前的茶盅递到谷青扬面前，笑道：“只是你我，终归万年不见，难道你与我没有什么话要说？”

　　本来被自己压制下去的谷青扬再次挣扎，似乎要冲破自己的禁闭，真的想出来和梦姑说几句话一般。

　　梦魇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紧皱眉头，满脸狰狞地说：“她说两句话你就信了？她骗你的，她根本对那狐狸没死心。”

　　然后一手挥散梦姑手中的茶盅，冷冷地说：“别对我耍那套小把戏，你以为我是谷青扬那个傻子吗？一直受你哄骗，吞下这人间的恶念，你自己就能受百姓的爱戴，他却要独自面对这恶意的吞噬。就算你后来死了，他这万年的孤独是怎么过来的？不敢恨不敢爱，每日为那碌碌无为渺小的生灵耗费心机，说到底，这些都是你的自私造成。如今你回来了，还不愿放过他吗？还想让他当你座下那条吞食恶念的犬吗？”

　　梦魇借着谷青扬的嘴巴，一声声地追问着梦姑，每一句都直击心脏，让梦姑再次明白了当年造下的恶果。

　　“你欲如何？”梦姑反问。

　　“我欲如何？谷青扬不愿你死去，我自然放你离去，既然梦姑归位，你大可如以前一般，在这天地之外，自在潇洒，当你那万古第一女神仙。”梦魇冷笑道：“只要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你我各不相欠。”

　　说完，谷青扬起身，便欲离去。

　　梦姑手中微动，谷青扬面前已经结起一堵由织梦丝结成的网。

　　“一万年前，你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如今虽然说你神识归位，但是只余下这五成的功力，难道你还想再用命来抵一次？”

　　谷青扬冷笑，手中化出漆黑的长剑。

　　“况且我这次并没有犯事，不知道一向品行端方的梦姑，要用何种借口来治我的罪？”

　　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是谷青扬的身形已经逼近梦姑，伸手掐住了梦姑纤细的咽喉，慢慢收紧，似乎顷刻间便能把她捏死。

　　梦姑不闪不躲，伸出手轻轻地抚上谷青扬的脸，道：“我并非想治你的罪，我只是想把你留下而已。”

　　虽然自己的生死，似乎就控制在谷青扬的一念之间，梦姑却并不介意，细细地把谷青扬额前的碎发给整理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