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化 妖

“虎妖？”左豪很是诧异，这位师兄虽然长相凶了点，但他嫉恶如仇正义凌然怎么看也不像妖怪啊，怪不得刚才提到妖魔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呢，原来他就是妖。

　　以前妖怪什么的都是道听途说，最多也就是在电视电影里看过，当然那都是假的。现在竟有只活生生的虎妖，而是就在自己身边。

　　左豪好奇的上下打量起伏虎和尚来，目光不由已自主的停留在伏虎和尚的屁股上。这异常的举动立刻引起了伏虎和尚的警惕。

　　他不由自主的侧过身去，同时向外挪了挪身体，与左豪拉开一段距离，虎背熊腰的汉子竟有些紧张，出声道：

　　“师弟，你……”

　　左豪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的举动，师兄怕不怕误会什么了吧，男人之间最怕这种误会，情急之下连忙说道：“我是想看看师兄有没有尾巴……”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又急忙改口道：“不是……师兄我……”

　　“哦，哈哈……”伏虎和尚豪迈一笑，一幅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一挥手说道：“无妨，无妨，师弟好奇也属正常。

　　师弟既然感兴趣我就给师弟讲讲吧，也可缓解旅途寂寞。

　　我本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一位老和尚收养，所以自然也成了和尚，后来师父圆寂了，我便离开寺院独自游历四方成了一个行僧。

　　那时候风餐露宿常常食不果腹，有的时候甚至一连几天都化不到缘，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填饱肚子，运气不好的时候一饿就是好几天，若不是我自幼身强体壮，再加上偶尔还能在垃圾堆里还能找到一些食物怕早就饿死了。

　　记得那一日漫天的大雪，单薄褴褛的僧袍如何能抵御得了呼啸的寒风，我已经整整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又冷又饿，当时还发着高烧，踉踉跄跄走在的在一条山路上。

　　几次差点昏厥过去，但是我不敢倒下，更不敢闭上眼睛，只能咬牙挺着，因为我知道若是倒下了就永远也不会站起来了。

　　那一刻我即绝望又害怕，心里也开始生出怨恨，我自幼随师父潜心向佛，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为何会落魄至此？若真是我佛慈悲又为何能忍心坐视我冻饿至死而不顾？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发现远处的一一颗大树下放着一张虎皮，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我几步就奔了过去，钻到了那张虎皮底下。

　　我躲在下面瑟瑟发抖，但是却暖和多了，原本绝望的我又看了生的希望，那时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没过多久恰好有两个行人路过，正巧看见虎皮在抖动，以为遇见了老虎，立刻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手里的东西也被扔了一地。

　　我勉强爬了过去，发疯了一样在雪地里的包裹中翻找，也是命不该绝，终于在里面翻出一只鸡腿，还有一壶酒。

　　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成问题了，哪里还管什么清规戒律酒肉之戒？那只鸡腿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了，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吃完鸡腿又开始喝酒，才发现原来酒是这么好喝的东西，几口下去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后来酒力发作我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张虎皮竟怎么脱也脱不下来了，而我也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老虎，当我张嘴想说话的时候也变成了一声声的咆哮。

　　后来我逐渐的神智不清，变得凶残无比，开始的时候还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伤人，但后来慢慢的就失去控制了。

　　我终日在山林间游荡，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那一天有一个和尚路过，被我杀死了，正当我准备吃他的时候我的意识逐渐清醒了。

　　我懊悔不已，痛不欲生，原本我也是一个出家人啊，怎会迷了心智伤人性命，竟然亲手杀了一个和尚，我痛苦的哀嚎着，却变成了一声声震天的吼叫。

　　这吼叫声很快便引来了一个人，那人只在一瞬间便将我按倒在地，我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本欲杀我，但看见我眼中竟流着眼泪，又见我额头之上不是那像“王”字的花纹，而是整整齐齐的六个戒斑，便没有痛下杀手。

　　我恍惚间只听见他在我耳边念了一段经文，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可以褪去那身虎皮了，也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后来那人还将那经文的一小段经文传授于我，虽然只有简短的几句，但每到诵念之时，心中一片清明，戾气全消再无邪恶之念。

　　那人便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位翩翩公子，这玉佩便是那人走后遗落下来的。我感激这位出手救我的公子，拿着那块玉佩足足等了一个月也没有等到他回来。后来便一直带在身上一样有朝一日可以物归原主。”

　　听着伏虎和尚的话左豪又是惊奇，又是唏嘘，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潜心向佛的和尚被迫成了吃人的猛兽，这一切真的是太讽刺了，但这世间又有多少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人啊。

　　当听伏虎和尚说自己曾吃过人的时候，左豪也不清楚是什么感觉，这感觉很怪，不是害怕也不是厌恶，但又好像有那么一点。

　　见伏虎和尚满脸悲戚悔恨的神情又觉得其实他也很可怜，于是便若无其事的询问起来：”那师兄这伏虎的法号也是因为跟虎有关系吧？”

　　伏虎和尚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伏虎二字是那位公子送的，他说我即然与虎有缘就叫伏虎吧。

　　他走之后我便以伏虎和尚的身份云游四方，济世助人，惩恶扬善，希望借此减轻自己的罪孽，但我知道自己杀孽太重，迟早会遭受报应的，只是希望在死之前能多做些善事，以求心安。”

　　左豪见他如此内疚自责，连忙出言安慰道：“师兄不必自责，伤人也不是师兄的本意，更何况师兄为人刚正不阿，古道热肠……”

　　我豪费了半天口舌但发现伏虎和尚只是低头不语，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只得岔开话题：“师兄怎么来到此地的？若是云游四方的话该不会在这停留这么久的吧？”

　　伏虎和尚回道：“当年我来到此地之后恰好遇见了你的师父，他发现我修习的术法中，有一部分是师承于他的，但他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学去的。

　　随后他指点了我的修行，却不让我叫师父，他说我与他并无师父之缘，并且嘱咐我最好就待在这里或可保性命无忧，外面人心险恶，再加上我属异类，若出去必然会有杀身之祸。

　　我听从了他的建议，便在这间寺庙安定下来了，后来偶然间我才得知，原来你的师父竟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十几年的摘星子。”

　　左豪再次陷入沉思，师父到底是什么身份？听伏虎和尚的话师父原来曾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那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躲在这里当了和尚？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了，记得师父那时好像也说过若不是因为沾染了自己的因果也不至于当了多年和尚之类的话。

　　那自己又是谁呢？准确的说须弥的身世如何？左豪越想越觉得头大，太多的疑团，太多自己想不通的事了。

　　左豪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伏虎和尚突然停住脚步，伸手将左豪护在了身后，他面色凝重，沉声说道：

　　“师弟，小心了，来人恐怕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