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时间到底是什么呀?”左豪喃喃低语道。
师父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为师穷极一生也终究不能参透这个问题。时间最是虚无缥缈,难以名状,说它不存在却处处有迹可循,说它存在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即说不清也道不明。
若说春去冬来花开雪落为一年,那时间就是一种变化,若说日升月落为一日,那时间就是一种长度,若说从生到死为一生,那时间就是一种距离,每个人的寿命不同所以这段距离也长短不一……
哎!三千大世界菩提众生百万,你我皆如沧海之一粟,又如何能窥其全貌?为师只是凭借那篇心经窥测到一点时间之力罢了,借助那篇心经的力量才将你从三年后带回到了现在。”
“三年后?那不是说我现在怎么都不会死,直到三年后才会被人杀死嘛?”左豪突发奇想的问道。
“不!”师父摇头叹息道:“你的生命线已断,不论你走怎样的路,做什么的选择,最后的结局不会变,这便是命中注定,也是这方天地的规则。
但让为师想不通的是,我们既然从将来会到了过去,这里的人和事却为何同以前的不同呢?似乎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
而且你那原本被斩断的生命线,竟然也变得的更短了,而且即将走到尽头,你不但会死,而且就在今晚!”
“今晚?”左豪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失声道:“你说我今晚会死?”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我当年逆天行事,动用了那篇心经的力量改了你的命,也改了那少年的命,所以只能算是救回了半个你,即使这样为师也已经很知足了,但是不管是我怎样努力却都没法改变结果,你的死已成定局!”
“卧槽,我马上就要死了?这么突然的嘛……”左豪忍不住暴起了粗口,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桀桀桀桀……”
突然一阵尖利刺耳的怪笑声传来,打断了师徒二人的对话。
“谁笑的这么难听,扫了我师徒二人的兴致,给我滚出来……”师父一拍桌子怒声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处浮现出一个身影来,他缓缓的迈开步子,慢慢的走进屋子里,离二人越了越近,借着灯光左豪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是你?你没死?”左豪即惊又怒,用力的攥起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师父面容平静,毫不在意的说道:“血魔若是那么容易被杀掉的话,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来人正是白日里劫杀左豪与伏虎和尚的戒律院首座悬空和尚,血魔便是附在了他的身上。左豪虽然死里逃生,但是伏虎和尚却不幸身消道陨。
左豪双眼通红的盯着悬空和尚,想起了死去的伏虎和尚,不由得悲从中来,愤恨地说道:“可怜伏虎师兄拼了性命也没杀了这个恶魔,真的是好人不得好报,祸害遗千年……”
“伏虎是谁?为救你而死?”师父疑惑的问道。
“师父不认得伏虎和尚?”左豪诧异起来,那伏虎和尚明明说他认得自己的师父,而且师父还指点过他的修行,怎么师父会说说不认得他?
“桀桀桀桀……”
悬空和尚再次发出怪笑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老东西,既然你把那红莲业火传给了你的弟子,那我就不怕你了,快把那篇心经……啊……”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只觉一股气浪呼啸而过,他整个人便被抛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院子里地上。
“他娘的,没看见老子正在与徒弟叙话?老实待在那别动,一会老子再跟你算账。”师父一甩袖子满脸怒意的说道。
再看那悬空和尚,满脸惊鄂的看着端坐在屋子里的师父,竟然真的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不敢动。
眼前的场景惊得左豪下巴都差点掉下来,那悬空被血魔附身后的实力有多恐怖左豪是亲眼见识过的,可没想到在师父的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你说的伏虎和尚是谁?”师父看也不看那悬空和尚一眼,面向左豪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左豪连忙将事情经过详细的跟师父说了一遍。
听着左豪的讲述后只见师父眉头深锁,他缕着胡须若有所思的问起问题来。
“他说他认得我,我还曾指点过他的修行?”
“嗯,是的。”
“你说他还知道心经上的内容?”
“嗯,弟子亲耳所听,他口中所念的正是那篇心经的内容。”
………………
“哈哈哈哈……”沉思了一会儿,师父眼里突然闪耀起炙热的光芒,发狂似的大笑了起来,一旁的左豪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直发怵。
“师父……你没事吧?”左豪怯生生的问道。
师父止住了笑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他眼中的光芒丝毫未减,满脸兴奋的表情,激动的像个孩子般来来回回的跺起脚步来,忍不住自言自语了起来:
“是了,我怎么早没有想到啊,移花接木,移花接木啊……哈哈哈,徒儿师父想到办法了!”
左豪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师父怎么了,突然像疯了一样,更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只是心里莫名的沉重起来。
师父笑声戛然而止,他收起了笑容,瞬间像换了个人一般,不苟言笑的盯着左豪,严肃的说道:
“我教传你的那几套功法可都背熟了?”
“背熟了!”
“我给你那本医书也都记下了?”
“弟子记下了!”
“好,好,好!”似乎对左豪的回答很满意,师父点了点头,面容也随即缓和了下来。也不见他做什么动作,一个盒子竟凭空的飞到了他的手中。
盒子里面装着的是还在睡熟着的花魄,这花魄正是昨日他在破庙旁的大树下捡回来的,左豪迷惑不解的看着师父,突然拿出这个盒子,实在搞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师父轻轻将手一翻,盒子里的花魄立刻消失不见了。下一刻左豪分明感受到那花魄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而且就在那篇心经的旁边。
脑海中的景象浮现,只见那小巧玲珑的花魄似乎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变化,她伸着懒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
瞥了一眼旁边的心经,随后又扭过头上下大量了一会,她点了点一把将那篇心经拽了过去,将它盖在身上,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幕可把左豪惊到了:卧槽,这么牛叉的心经你居然拿来当被子盖……
“这花魄对人的精神力大有帮助,对你受损的魂魄也有好处,带上它吧。”师父望着左豪缓缓的出声道。
“嗯!”左豪点头答应,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时间不多了,上路吧!”师父端起酒碗,可这只酒碗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竟是怎么也送不到嘴边,
“师父?”左豪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师父是在交代后事。
师父免强的将酒碗送至嘴边,一口苦酒入喉已是被呛的老泪纵横,点点泪光下已是满面悲伤,就连声音竟也颤抖起来:“”接下来的路全靠你自己了,师父只能……只能陪你走到这了。”
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