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啊，我有病。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黎羽回到房间换上薛女士准备好的小裙子。
一条酒红色的吊带长裙，外搭一件纱质的白色外套，配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黎羽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化了一个淡妆。即使是要去走一下过场，出于礼貌，她还是要化妆的，虽然她不喜欢化妆。
全身镜里的女孩，身材纤细苗条，面容姣好，一头过肩不多的长发，酒红色的裙子显得她的皮肤越发白皙。
除了缠在右手手腕的纱布有些煞风景之外，她还挺满意的。
好吧，不得不承认，薛女士的眼光还挺好的。
趁着在过去的路上，她给时然发了一个信息，向时然求证一下，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餐厅好像是时然家开的。
玩手机的空挡，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目的地。
透明的玻璃窗映出里面暖色调的装修，沙发是白色的，地板和墙壁是桃木色的。
里面灯光流转，整个餐厅的氛围有种很温馨的感觉，是个适合约会的好地方。
因为在微信已经说好了在几号餐桌了，所以黎羽进去之后就直接往五号桌看过去。
张仲应已经坐在那里看手机了，人看起来长得还可以吧。
黎羽走上来，看看了周围的环境，除了隔壁桌有人之外，这边就只有他们这一桌了。
黎羽终于放心，她可以放心作了。不管对方什么态度，反正今天的宗旨就是，一定要搞砸这次相亲。
张仲应察觉到身旁有人，就抬起头来看了一下。
黎羽率先对他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就坐到男生对面了，然后对着服务员点了一杯柠檬水。
张仲应也放下了手机，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既然是相亲，那我就直接问了。”
果然是走流程的，于是黎羽就笑着点头配合。
张仲应：“我听李阿姨说了你的条件，我觉得还不错，而且你长得也不错。”
张仲应：“那我就说说我的情况吧，本地人，有车有房，家里有个上市公司，我对你挺满意的……”
“等等，你是认真的？不是走流程的那种？”黎羽听着听着，就越觉得不对劲，就打断了。
“神经病吧，谁有空跟你浪费时间。”张仲应白了一眼黎羽。
他又接着说，“直接说吧，半年内结婚可以吧，彩礼十万，但是你一定要对我父母好，没什么事情就不要联系娘家，重要的是必须给我生个儿子，结婚后你就在家做个家庭主妇……”
黎羽也不恼怒，语气平淡地打断了他的话，“等一下，要不你重新了解一下我的情况？我觉得李阿姨说的可能不对。”
张仲应犹豫了一下，可能觉得有道理，就答应了，“也行，你是本地人？”
“不不不，农村的，泥土房那种，可穷了！”
“家里有车有房？”
“没车没房，欠债百万！”
“有过几个男朋友？”
故作为难的黎羽，“呃，大概十几二十个吧？！他们不太行了，我看不上他们，所以换得有点勤。”
张仲应嗤了一声，一副“我还要你，算是便宜你”的样子：“就你这条件，彩礼就算了吧，哦对了，我还有个女儿，你要对她好，学会知足，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就你这样的，送我都不要！”
这位仁兄是饥不择食吧？她都说成这条件了，他还要？
黎羽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是长得漂亮，但是关你屁事啊！”
怼人小能手黎只只上线：“麻烦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狂妄自大，钱多人傻，说你人模狗样还侮辱了狗呢！孟子他老人家都说了，人无羞恶之心，非人也。你上辈子是面破镜还是个陀螺？这辈子只会孤臭自赏、自以为是啊！”
黎羽刚说完，身后的座位上传来了一个笑声，笑声很轻，轻到连靠得比较近的黎羽都以为是错觉呢。
黎羽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但是因为那人背靠着自己，所以黎羽看得不太真切，只看到那个人的背影。
张仲应闻言整个脸都变黑了，“靠，你有病吧！”
黎羽淡定地喝了一口柠檬水，“是啊，可严重了，这个病叫：专骂人渣五十年，你刚不是见识过了吗？”
张仲应此刻气炸了，连装也装不下去了，对着黎羽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着张仲应气炸地走了，她就知道今天的相亲算是被她彻底搅黄了，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了。
她煞是得意的自言自语，“我真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呀！”
隔壁桌的那人这次的笑声有些明目张胆，丝毫都不遮掩。
黎羽皱眉往后看去，原本她以为那人是跟其他人聊天，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隔壁桌就他一个人，那肯定是在笑她咯。
于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隔壁桌去找茬！
“你笑什么？！”黎羽站在那个人的侧边，双手抱臂，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只见那个人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黎羽，嘴里跳出两个没得感情的字，“笑你。”
黎羽看清楚那人之后，眉头一惊，不自觉地放下了手臂，“怎么是你啊？”
没等封梓宇开口回答，黎羽自顾自地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了，又说，“哈，你也来相亲？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封梓宇挑了挑眉，发现自己意外地不排斥黎羽的靠近，于是也开始跟她玩了起来，“真巧，但是我不像你，这种奇葩男都被你遇到了，人品不太行啊，小姑娘！”
人品不太行的黎某人装模作样地握着自己裹着纱布的右手：“哎呀！我心情不好，整得我的手也挺疼的，晚饭算你的！”
说完，她就叫了一个服务生过来点单。
点着点着，发现封梓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要不，你也来点？”
没等封梓宇回答，她又摆了摆手，“算了，你不用，我就客气一下，你不是人，你不饿，看我吃就行了！”
她为了坑他一把，点了这个餐厅最贵的几个菜。
等她合上菜单，发现封梓宇还在看着她，她心虚地又说了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点的也不多。”
结果人家封梓宇压根就没打算跟她计较，只对着服务员说了一句“还是老样子”。
黎羽：“…………”
啧，老顾客啊！真是亏大了，早知道再多点几个菜好了。
封梓宇莫名其妙地对着黎羽认真道，“你有病。”
黎羽被他地话说得愣住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干嘛骂人？”
后知后觉的黎某人发现自己的气势莫名其妙被削弱了不少，咬牙切齿地对着封梓宇，“是啊，我有病，那又怎样，刚刚没听到吗？我的病叫做：专骂人渣五十年！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