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苏漫不紧不慢地走进去，看见寒梅浑身都在颤抖，一双眼睛惶恐不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咚”地一声，寒梅重重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握住。

　　苏漫也没急着说话，随意地坐于一旁，还饶有心情地倒茶自酌，彷佛眼前这一幕不存在似的。

　　“寒梅，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寒梅抬起脸，弱弱地说：“回、回小姐，有、有十多年了……”

　　“哦？十多年？”苏漫放下茶杯，杯底撞到桌上发出沉重的声音，让寒梅心一惊，冒出一身冷汗。

　　“所以你监视了我十多年，是吧？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怎么样，爽吗？”

　　寒梅愣了会，而后疯狂地摇摇头，咬着牙不敢回答。

　　苏漫冷哼了一声，双手环抱于胸前，好整以暇地靠着椅子，说：“说吧，是谁在背后搞鬼，安插你在我身边的？”

　　半响了也没动静，她皱起眉头，偏过头去看寒梅。

　　“怎么？还不敢说？看来背后那人给了你不少好处。其实吧，你不肯说，我也大概能猜到……大夫人？二夫人？还是都有？”

　　寒梅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默默地咽下口水。

　　苏漫忽而弯腰凑到她面前，紧紧盯着那一双飘忽不定的眼睛。

　　“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闻言，寒梅眼角微红，鼻子一酸，摇摇头。心中纠结许久，她终究是抵不住压力，缓缓开口：“是、是二夫人，让我将小姐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

　　苏漫冷静下来，挺直了腰背，绕到书桌边，双手撑在其上，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寒梅，如同审讯犯人。

　　“她让你来找什么？”

　　寒梅哆嗦了一下，面露难色，涩涩开口：“我也不清楚，二夫人只说是盯着哑娘，若她有何东西交与小姐，都得找出来。”

　　这么一说，苏漫恍然大悟，前几日哑娘确实疯狂向她暗示，只是她不懂并未放在心上。而且哑娘一见到寒梅，总是躲躲闪闪。

　　只见桌上除了一堆她练笔的纸，便没有其他东西。

　　“……小、小姐，请原谅我。我真的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二夫人威胁我若是不照做，就会赶我出苏家，还会赶尽杀绝。我真的不是存心要害小姐，小姐……”

　　寒梅抽泣着说完，双眼通红泪汪汪。

　　见苏漫毫无反应，她就挪到跟前，伸手扯着苏漫的裙角，甚至磕头求饶。

　　“……”

　　苏漫不敢受这么大的礼，连忙扶她起来，叹息道：“你年纪轻轻，又何必委屈自己在这小小苏府做牛做马，你若是知错能改，我既往不咎。”